阿月的眼睛快要闭上了,说让妇人先回去,自己困了。妇人答应将被子给她盖好,说自己走了让她好好休息,走出房门变回原来的样子,他很高兴,彻夜难眠,她不和自己相认,肯定是有原因,确认她身上的那股香味儿就是阿月身上才有的味道。
次日阿月穿着衣物去楼下找妇人,说要给她钱,店家说没有这个人,阿月不信,将所有人喊了过来,阿月没有看到昨晚呢妇人,慌忙回到房中,心里有了猜忌,在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给自己捏腿,不是涂山砚又会是谁。
九龙葵走进来问她怎么了,阿月说了出来,九龙华提议现在就动身离开东夷,阿月说自己很了解涂山砚,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有了很多打算,想顺利的走出东夷,恐怕不太可能,商议之下阿月决定独自去见涂山砚,刚走出门就有辆马车在门口,说是等蒲姑娘,九龙葵很担心,阿月摆摆手说他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让大家放心。
马车朝着阁楼行驶,阿月不知道该如何面他,他为了帮自己一身的伤,说到底还是对不住他。
涂山砚站在内殿有些坐立不安,他怒斥马车怎么那么慢,让人端了碳火放在内殿,已是深秋她腿会疼,让人将炖好的羊肉汤时刻温好。
阿月走进内殿,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知少主找我何事。”
“没事,就是想请你喝碗汤。”
“什么汤?”
“入冬喝的羊肉汤。”
侍女端进来羊肉汤放在阿月身侧的椅子上,汤的香味儿钻进她的脑海中,想起以前入冬在关外,他写信让自己记得喝羊肉汤。
阿月坐下尝了起来,里面还加了火灵芝,阿月不想承认,可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好喝。”阿月看了看涂山砚说道。
涂山砚看着她喝下汤问她这几年来,身体可还好。
阿月笑着点头说挺好的,只是老毛病实在治不好。
涂山砚呆呆的坐在她的身侧,看她的手臂,有疤,除了她自己,应该不会有人将这个印记抹去,涂山砚有些心疼,朝着她的手施了术,阿月手上的伤疤就没有了。
“其实我还挺喜欢那个印记的,它很漂亮。”
涂山砚低着头泪水落下声音哽咽:“阿月若是喜欢,我再种一个。”
说着就朝着她的手再去施过去,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印记很明显,是火红的颜色。
随后摸了摸她的脉搏,脉搏很稳,涂山砚感受到她的五脏六腑还是受了很重的伤,是强行续命,如果不好好养着,旧病复发是要命的。
“快喝汤,凉了,就不好喝了。”涂山砚轻声说道。
阿月快速的喝完热汤,将脸上修补的兽皮取下,眼中是薄薄的水雾,红红的鼻子,还是像从前那般动人。
“月儿………”涂山砚忍不住抱住她的身躯,将她裹进怀中,泪水有些抑制不住。
“好了,我没死,都快要被你勒死了。”
涂山砚急忙放开朝她道歉说对不起如今看到她了,说好不哭还是忍不住那种高兴。
阿月用手给他擦着眼泪,九龙华提着长剑冲进来看到阿月脸红红的,将剑快速的运了过去质问他为什么欺负阿月,涂山砚稳稳的接住剑没有说话。
“他没有欺负我,不用担心。”随后红着脸转过身去擦眼泪。
一旁的侍卫跟涂山砚表示说自己拦不住,涂山砚说无妨让他下去了,九龙华上前拿过自己的剑,涂山砚招呼他们坐下,都端了热汤,他坐在阿月身侧剥石榴,递给阿月一盘,递给葵一盘,葵吃了起来说好甜,不冰温温的,阿月明白涂山砚用热水温过。
九龙华似乎还挺喜欢的涂山砚的,那是因为涂山砚一直在拍他的话,说九龙华真是一表人才等等之类的话,葵只是看着,白了一眼。
九龙景知道涂山砚心思深沉,他是看在阿月的面子上才这样,没想到这九龙华这么不要脸,居然还全部应了下来,涂山砚敬了两杯酒给景和葵,说真的很感激很谢谢他们,以后用的上他涂山砚的地方,还请开口,葵开始猜测阿月和他的关系,如果涂山砚这样做的话,那就说明很早以前两人就心悦对方,只是在十大山中从来没有听到涂山砚的官宣,背地里很多人都知道他在青丘城下做了一个宅子叫伴月楼,在东夷有一家饭店叫月满西楼,也是涂山砚开的,饭店可以说挣不到钱,甚至还亏损,月满西楼正殿挂着阿月的画像,菜品低价,无家可归者免费,军人免费。
阿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她从来不否认自己对涂山砚的感情,也从不否认涂山砚为她做出的一切,她记得丹穴那天,涂山砚在她的眼前差点死去,那个时候她心里很怕,她很怕涂山砚会死去,如果涂山砚死去,那她就从这里跳下去,可是当他满身是血朝她走开,她想的是,他能好好活下去,哪怕我死了,时间也会冲淡一切。
涂山砚不那么想,他要她活下去,所以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她信念。
一行人就住在涂山砚的阁楼,只不过阁楼名字叫冬月阁。
阿月坐在房中,涂山砚坐在她的身侧,他说他真的很想很想她。
阿月说自己也很想他,涂山砚是第一次将手主动朝着她的肩膀拍过去,他有些心乱,怕她会拒绝,阿月没有拒绝,涂山砚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说她的命是强行续的,恐怕只有一千多年的寿命,阿月靠在他的怀中说够了,一千多年足够了。
涂山砚知道她未曾忘记,摸了摸她的头,说自己私底下聚了不少势力,时刻都在等她回来,丹穴旧部全部都被不周杀得干干净净,找不到了。
阿月点点头问他谢必行,他说谢必行在一年前刚成亲,是中原胡将军家中的姑娘,叫胡仁芳,阿月点点头说听到谢必行安好就可以。
涂山砚将自己这里面的经历大致叙述了一下,阿月问昭阳好不好,涂山砚说昭阳很好,很喜欢下棋,常常来跟自己下棋,过几日就是约定好的日子,阿月很期待能看自己的侄儿,趴在涂山砚的腿上,她知道涂山砚总是会不顾一切的帮她。
涂山砚心里她永远是首选没有之一。
今年的第一场雪在夜晚中落了下来,涂山砚给她端了热茶,热姜水泡脚,认真的看着她的手,说她手上的茧子没了,会不会舒服很多,阿月说只是不膈手指,没什么大碍。
殿中碳火,门外小雪纷飞,涂山砚从后面抱着她,将她包裹在怀中,炽热的手掌紧紧握着她的手,他常常在想,这四年多,她会不会因为体凉受了很多苦,事实也是如此,阿月经常腿疼,感受到周身的冰冷,即使在昏迷中被子都盖了好几层,还是手脚冰凉。
随后带着她回到床上,包裹在怀中,给她暖身暖床,随后轻声哄她睡觉,将被子拉好,看她呼吸平稳涂山砚蹑手蹑脚的起身下床,不放心再次回头加了一床被子,亲了一口她的手背,心满意足的走出门,阿月轻轻睁开眼,随后又闭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一早,门外银装素裹,涂山砚在她的门前其实已经等了很久,打了把伞将她带去内殿,内殿上其他三人已经开始用餐了,葵只是看着阿月,心里很高兴,她希望姐姐爱的人也一定要爱她。
九龙华倒是不在意,反正阿月喜欢就好,再说了涂山砚那么有钱还能亏待了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