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阁之上,可俯瞰仙舟万物。
山水桌中的茶水已经煮好,景元端起茶壶为缪尔倒上一杯茶,在桌旁还摆放着一副棋盘,想来将军时常下棋。
品过一口茶水,缪尔将木纹茶杯放回到桌上。
“明人不说暗话,景元将军,我是来辞别的。”
“哦?这是为何?”
缪尔白了他一眼:“我在这里太卜司连命运都没法占卜,这不就是自废你们的战斗力么。”
此话一出,景元笑而不语,端起茶水小小的喝了一口。
他身后的少年眨了眨眼睛,好大的口气。
“其实我并不希望缪尔先生你离开。”景元平静的看着他:“太卜司太卜占卜过,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祸事降临罗浮仙舟,在这之后,我收到了星核猎手的来信。”
“星核猎手的来信里,他们说在这场灾害中,邀请星穹列车来能够让这场灾难损失降至最低,并且表明了他们与这场灾难毫无关系。”
“关于这一点后续他们说会证明给仙舟看,对于他们的话,半信半疑,只不过经过太卜司的卜算,星穹列车的到来确实可以让这场灾难降至最低。”
太卜司占卜时,列车正停留在雅利洛的上空,缪尔并不在车厢里,故而卜算顺利。
闻言,缪尔想了想道:“星穹列车也收到了星核猎手的信,这么说,是星核猎手希望星穹列车和仙舟产生交互,以达成什么目的,所以才特意吸引列车前来。”
“你不希望我离开,是不是因为我是个现成的战斗力,我的命比什么灾更硬,所以想拿我填灾啊。”
这句话直接让景元眨巴眨巴眼睛,笑而不语,闭口不谈。
“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狠么。”
缪尔倒也不恼,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什么灾能干得过他这个古老生命,不过古老者的原则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古老者,几乎不会干涉文明的进程。
不论是新生也好,毁灭也好,文明都在随着平衡而更迭,强者强盛,弱者败落,都关乎着平衡二字。
在遥远的过去,也曾经有古老者干涉过文明的进程,可是无一例外,这些文明都走向了灭亡,最终他们总结出了一个结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如果你坚持我留下,我受邀而来,自然也会选择留下。”缪尔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想清楚,我的存在和其他的生灵不同,也许我可以帮你挡住这次的大灾,可我同样也在干涉仙舟的命运,我的介入,会让命运变得不可捉摸。”
命运么.......
这两个字耳熟的仿佛能让景元透过时间看到很多的人。
景元身后的少年看着他,自从拜师以来,从未见过师傅露出这般神态。
许久以后,景元又喝了一口茶水。
“那便算了,还请先生离去。”
“啧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好没有面子。”
“那我送送您。”
“你别送,你就坐下吧,我怕麻烦。”缪尔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头来看着景元:“景元,你认为短生是一种遗憾吗?”
这句话让景元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往昔的智慧在此时无法给他带来解答。
遗憾......也许吧。
.......
两个多小时以后。
星穹列车缓缓打开了车门,缪尔踏着懒散的步子走进了星穹列车,列车上的留守人员纷纷将目光看向他。
平日里不下车的人往往都会在列车上看看书,打打游戏来消磨时间。
一般来说,下车的人都会在同一时间回来,鲜少有提前回列车的。
姬子轻笑着缪尔倒了杯咖啡:“发生什么事了吗?其他人呢。”
“他们还在仙舟做客,唉,这趟本来就不该我下去。”缪尔下意识的接过咖啡喝了下去,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便秘。
这该死的习惯......
缪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在列车长抗拒的小手下将帕姆一把抱在怀里,用力的揉了揉帕姆柔软的毛。
“缪尔乘客!列车长要生气了帕!”
“就一小会,一小会。”缪尔抚摸着帕姆的皮毛:“我在列车上碰见星核猎手了,下去了俩人,一个是卡夫卡,另一个是刃,我跟你们讲啊,这俩悍匪.......”
说着缪尔就把在罗浮客栈遇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跟姬子讲了一遍,恰巧这时丹恒从智库里出来,见到缪尔回来也不免有些惊讶。
不过当缪尔提到了刃的时候,丹恒莫名感觉心口一凉。
“刃?!”
“喏,就是他。”缪尔掏出在银河百科上的照片。
墨绿色的短发,怀中抱着一把剑,那个疯子,一直追杀自己的疯子也在罗浮仙舟上!
如果这个疯子也在罗浮仙舟上,可自己并没有跟着列车一起下车,不好,三月七他们有危险!
“我要下车去找杨叔他们。”
“那你去吧,反正咱们当时报的就是四个人,你去了还能拿着他们的卡继续刷,额度有一千万呢。”
“我,我不能走正门。”
“为啥啊?”
“我有我的原因。”
在他零碎的记忆里,他有着没法走正门的理由,在那个记忆中,他是戴罪之身,是被流放的罪人。
缪尔想了想:“那好吧,我带你走侧门!”
此话一出,丹恒和姬子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太相信。
“放心吧,我开飞船的技术可是天下一绝,肯定能把你顺利送到地方的,把你送过去以后,我就回来。”
“好,麻烦你了。”
一艘飞船从星穹列车上迅速起飞,悄悄的避开了仙舟的大门,转而朝着仙舟外某一个小型的无人渡口飞去。
在仙舟上这种小型的渡口很多,平日里都是由机械操纵。
其实只要通过了仙舟最外层的那一道门扉,仙舟内部就没有那么的严格,只要不出什么船祸,往往不会被注意到,仙舟处处都是侧门。
停靠在一处港口以后,飞船将丹恒放在地上,忽然就有人凑了上来。
等缪尔看清楚来人的脸时,整个人都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