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荆门县令的话语,杨琦原本平静的面庞瞬间被一层阴霾所笼罩,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犹如寒潭一般冰冷阴沉。
只见杨琦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荆门县令,沉声道:
“县令大人应当深知我们黑衣卫的职责所在,在我们面前妄图扯谎,根本毫无意义可言!”
他的声音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而此时,荆门县令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也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凝重之色。
他定了定神,回应道:“本官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若阁下对此仍心存疑虑,本官愿亲领诸位前往县衙监牢一探究竟。”
说罢,他便静静地看着杨琦等人,等待对方的反应。
杨琦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同时语气冷淡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烦请县令大人前头带路吧。”
见到这一幕,荆门县令倒也毫不拖沓,当即转身迈步向前,领着众人朝着县衙监牢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众人皆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县衙的监牢前。
与常见的警察局监牢以及大理寺分院的监牢相比,这里明显要狭小许多,粗略估算下来,总共不过十五间牢房而已。
而且关押在此处的犯人大多只是因为抗税或者欠税等罪责较轻之人,只要他们能够及时补齐所欠下的税款和相应的罚款,便能重获自由。
刚踏入监牢的那一刹那间,一股阴森腐朽的气味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随着脚步逐渐深入,那股气味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浓烈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让人作呕的腥臭味。
荆门县令一边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试图阻挡那股难闻的味道钻入鼻中,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黑衣卫们的身上,尤其是那个名叫杨琦的家伙。
只见杨琦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和刺鼻的气味,竟然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依旧面不改色地执行着任务。
见到此景,荆门县令心中不由得一沉。
他突然意识到,这批黑衣卫与之前驻守在荆门县的那批大不相同。
之前的那些人,纪律涣散,见利忘义,他只是略微使些手段就能轻松拿捏他们。
而眼前的杨琦却明显不同。
想到此处,荆门县令的心头瞬间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他暗自思忖着,如果这批黑衣卫真的如此厉害,那么以后自己在荆门县行事恐怕要倍加小心才行。
一行人继续朝着监牢内部走去,杨琦开始认真地对每一间牢房里的犯人进行仔细甄别。
这支黑衣卫队伍中的人皆是刚刚从黑衣卫新手营结业的新兵蛋子,不仅对荆门县人生地不熟,就算是之前看过沈丘的画像,此刻面对着浑身沾满血污、面目难辨的犯人们,也是无从下手,根本无法准确辨认出谁才是真正的沈丘。
因此,整个甄别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杨琦这个原驻守在荆门县的老手肩上。
毕竟只有他熟悉这里的情况,能够凭借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找出目标人物。
对于沈丘,杨琦不仅不陌生,而且还特别熟悉。
当初沈丘从郡学之中考进章华学宫,在整个荆门县都引起了轰动,当时他作为荆门县的黑衣卫,沈丘也是进入了杨琦的观察范围。
“居然真的没有?”杨琦满脸惊愕地看着空荡荡的县衙监牢,眉头紧紧皱起,心中顿时生出不安。
在仔细查看完每一个犯人后,杨琦那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波澜。
此刻,他的心中不禁对黑衣卫的情报能力产生了一丝怀疑。毕竟,如果连这样重要的信息都能出错,那么他们以后又如何能准确无误地执行各种任务呢?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卫小心翼翼地凑到杨琦身边,低声问道:“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然而,杨琦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监牢里的那些犯人,似乎想要从他们身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过了好一会儿,杨琦终于收回了视线,然后迈步走到一个中年犯人面前。
只见他双眼如鹰隼般锐利,紧紧地盯着对方,以一种极具压迫力的气势沉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那名中年犯人被杨琦如此凌厉的目光一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回大人,小人是一天之前进来的。大人,小人实在是冤枉啊!还请大人明察秋毫,替小的做主啊……”
说着说着,这名中年犯人竟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杨琦见状,微微皱眉,心中暗叹一声。他知道再继续问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挥挥手,示意其他黑衣卫将此人拖走。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杨琦又对另外一个犯人问道。
“大人,小的是两天前进来的”,这犯人回答道。
“你又是在什么时候被关进来这里的?”,杨琦将这个问题耐心的重复的对每一个犯人都问了一遍。
得出的答案却让杨琦生出了质疑。
这整个县衙监牢一共被关了五十七个人,但进来时间最长的也不过是两天前,其余的人要么是一天前进来的,要么是今天进来的。
县衙处理案件的能力怎么一下变得这么高效了,居然一个连三天前入狱的犯人都没有。
根据黑衣卫的情报,沈丘是五日之前被关押进来的,根本就没有出去过,现在人能怎么一下就消失了呢?
荆门县令先前看到杨琦询问每一个犯人何时入狱的时候,心里就已经生出慌乱之意,如今又见杨琦面露沉思状,于是连忙说道:
“这位黑衣卫大人,本官先前就告诉你们了,沈丘已经被我们提前转移了,肯定就不会在这里”。
“不知道那罪犯沈丘被大人关押到了哪里?”,杨琦听到荆门县令的话,思绪仿佛一下就没了,只得一脸不耐的看着荆门县令问道。
“在荆门县西郊六十里外,有一座废弃的屯垦营,本官为了安全起见,就将沈丘关在了那里,并且有警察局精锐看守,保证安全无虞”,荆门县令一脸自信的说道。
杨琦闻言,只得一脸不甘心的再次对此处监牢扫视了一眼。
“县令大人考虑周全 居然连我们黑衣卫都瞒过去了,某实在是佩服”,杨琦脸上勉强挤出一道笑容对着荆门县令说道。
“不敢不敢,黑衣卫们任务繁杂,这不过是件区区小事,自然不会被黑衣卫所关注”,荆门县令拱手笑道,其说话的态势明显放松了不少。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前往县令大人说的那处地方吧,只希望别再出现什么差错为好”,杨琦沉声说道。
“一定不会有意外发生”,荆门县令一脸保证的说道。
说着荆门县令就在前方引路,准备带杨琦及其麾下黑衣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