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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晚霞散去了光彩,暮色四合,月亮悬挂在天边,隐隐约约显露出真容来。

陆舒穿着拖鞋跑出大门,只见不远处的榕树下,杵着一道身影。

那人背对着她,指尖捏着一点忽明忽暗的猩红,时而抬手将烟蒂递到嘴边猛吸一口,接着轻烟便在四周缭绕开来。

月光下,颀长的身影像是裹上一层浅淡的银纱,清冷又孤寂......

陆舒放缓脚步,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她只觉得四周都安静了下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以及眼前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树下的人并发现她,正仰头盯着天边的月亮出神......忽然一双手臂环上窄腰,柔软的脸颊埋在结实的后背。

他身体一僵,下意识将手中的香烟捏灭,手掌附上熟悉的手背,“怎么出来了?”

身后的人未出声,腰上的力道却是紧了几分,陈宴安侧着头,轻声询问:“姜汤喝了么?”

半晌,身后的人才传来闷闷的一声,“喝了。”

陆舒感觉手背上的温热撤了回去,陈宴安在口袋摸索了一会儿,接着就是一阵轻微的淅淅索索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撕开的声音。

她还未分辨出是什么声响时,自己紧紧抱着人忽然转过身来,伸出手臂紧紧地搂住了她。

突然嘴里塞进一颗圆溜溜的东西,一丝丝清甜在舌尖蔓延,掩盖她唇齿间的辛辣与苦涩......

她喉间一哽,呐呐道:“你哪儿来的糖?”

“刚去买烟的时候顺手买的。”陈宴安说。

鼻尖弥漫着许久未闻到的烟味,陆舒朝他怀里拱了拱,压抑着哽咽的声线,“怎么站在这里吸烟?”

陈宴安梳理长发的指尖一顿,“抱歉,这次是例外,下次不会了。”

陆舒只觉得胸口更闷了,“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买糖?”

她回去洗了头,发间还残留着洗发水的馨香,陈宴安低头吻了吻柔软的发丝,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他不答反问:“那你呢,为什么会跑出来?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陆舒闷声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知道。”

“我也一样,没有为什么。”陈宴安无奈地笑了笑。

陆舒有些气恼,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又用额头嗑了一下他的胸膛,凶巴巴道:“说实话。”

一声轻笑溢出,“阿舒,你好凶,我说的就是实话。”

月上枝头,莹白的月光从林间树枝中倾斜下来,轻柔得如同随风而荡的云纱。

林间传来一阵攀谈轻笑声,陆舒猜测应该的出来遛弯儿的人,要是放在之前,一听到响动她就立马拉着陈宴安偷偷摸摸地避开人群。

现在她也不躲了,她知道一定有不少目光向这边投来,现下破罐子破摔,就让他们看去吧。

陆舒倏然抬头,看着上方的人。

年轻男人侧脸轮廓棱角分明,线条自然流畅,唇边勾着浅浅的笑意,他眼眸深邃漆黑,像是凝着一捧春水,看向她时温柔又缱绻。

他似乎很多时候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沉吟良久,陆舒眼睛有些潮湿,轻轻地开口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陈宴安被这没来由的话问得有些发懵,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阿舒,我哪里舍得生你的气呢......我只是觉得有些委屈罢了......”

积蓄在眼眶中的泪水瞬间就滚落下来,她哑着嗓子说:“其实你可以生气的。”

陈宴安只觉得胸前一湿,泪水烫进皮肤里,他心下一慌,低头去看她,“阿舒,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说错话了,我一个大男人哪有什么委屈啊,我逗你玩儿的,你别哭,我错了……”

陆舒将头埋得更深,就是不让他看,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矫情,明明陈宴安什么都没做,没有生气,更没有责怪,甚至对她温柔至极……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哭,心口像是塞了一大块濡湿沉重的棉花,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回想过往,陈宴安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不管她的决定和立场是什么,他都是坚定的支持她,相信她......

而自己却是顾虑得太多,也没为他做过什么,回国后见面都是躲躲藏藏,更不敢将他公之于众,他心里该是介意的,这才说出觉得自己委屈的话来,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尊重她的想法。

是自己太过自私,根本没有顾及他的感受。

陈宴安强行将人从怀里拽了出来,温柔地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水,自责道:“对不起,我不该心急的,以后都听你的安排......”

又低头在她眼皮上亲了亲,试图止住眼眶中的泪水,“阿舒,别哭了。”

闻言,她哭得更凶,陈宴安更慌了,“阿舒,我错了,你打我吧,不然你哭我也想哭……”

陆舒噗呲笑出了声,用手背擦了擦眼眶,拉着陈宴安就往秦宅走,“我不打你……我现在带你去见外公……”

“不行。”陈宴安拦住她,“现在还不行。”

陆舒疑惑地问:“为什么?”

陈宴安指了指她红肿的眼眶,“这个样子回去,该怎么给外公解释,况且我什么都没准备,这么贸然地去见他老人家,总归是不合适的。”

听到这里,陆舒冷静下来,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不适合见家长,“好吧,那下次我带你去见他。”

“好,都听你的。”陈宴安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给外公说?”

“我说我有东西落下了,要出去找东西。”眼泪粘在脸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她又用手指在脸颊上擦了擦。

陈宴安看着她秋水般的浅瞳,笑着问她,“那找到了么?”

一旁路过的人已经走远,四下无人,积水落地的滴答声和地底下的虫鸣交织在一起。

眼前的人周身罩着清冷的月光,眉眼皆是一片柔情。

陆舒站久了腿脚发酸,歪着身子靠在他身上,又将脸颊搁在他肩头上,指尖刮着光洁的下巴,狡黠地说:“你猜!”

陈宴安侧着头,凑近她耳边,说:“我猜应该是找到了。”

“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