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以确定,阮·梅并不是令使了。
#……你怎么就关心这种战斗力表现啊??
#对科学家来说战斗力很重要的。有战斗力的科学家别人不敢惹,没战斗力的科学家会被人囚禁哦。
#啊?哎呀,这好像也……也没错。
#只不过阮·梅即使不是令使,她的战斗力也够强了,也许不是普世意义上的强。
#而且她做的这个点心生命,不也挺可爱的。
#但是她一看到这个生命不符合她的要求,直接就抛弃了呀。至少给无害化处理一下吧。
#啊?什么叫无害化处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呃,我反而觉得,这应该是阮·梅不太能面对这种直白而热烈的感情,导致的结果。
#嗯。看起来像是阮·梅其实没什么感情,也不理解这些小生命为什么就这么依赖她了,但她至少知道,这样纯粹热烈的感情总不能抹消了之,所以把难题抛给了星小姐。
#这个说法怎么像是……她逃跑了?
#……?莫名萌起来了?
#萌啥啊,哪天阮·梅把你拆了就老实了。
#这什么东西!!!怎么还会隐身的啊???
#看起来像是,很大的虫子。
#感觉好像有一个人那么大……好恶心啊!!!
#怎么还会分裂!
#好恶心……强倒没那么强,但是真的好恶心。
#这是什么怪物啊。
#星小姐好厉害,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昏暗的密闭室内,隐形的怪物,小巧可爱的非人类在唱着陌生的歌谣……这也太恐怖片了……
【回到楼上调查时,星看到了一个人。
在这个正常来说只有天才俱乐部的人能进的地方,看到人就已经很奇怪了,最奇怪的是,这人居然还戴了个石膏头。
石膏头男人正在自己与自己下棋,下得热火朝天。
“你看起来很苦恼。遇到麻烦了?”男人站起来,瞥了星一眼——应该是瞥了吧?用“我会帮你”的语气很自然地说了:“既然如此——自己想办法吧。”
星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是没马上回答,但这人也根本没给她回答的时间呀?怎么就一秒钟放弃帮忙了?
……还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帮忙?
那男人继续说话,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愣着做什么,你时间很多吗?我看不像。坐电梯下去,你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
星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知道我在找什么?想问的问题有很多,但男人明显越来越不耐烦。
“提问之前,不如先想一想,答案是否对你要解决的问题有益。如果没有,最好别问,显然你我的时间都很宝贵。”
星就像一只被打懵了的小浣熊,呆呆地看着他——属实是在这个正常来说不可能有人在的地方,突然冒出一只毒舌石膏头,即使对见多识广的无名客来说也太奇怪了。
见状,男人无语地叹气。
“……算了,就当做个示范。”
用这种像是“跟她生什么气”的语气自我开解了一下之后,男人条理清晰地说明: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在为阮?梅办事;我本是空间站的访客,误入此地,目睹了她的实验。”
第一句。
“我的目的大抵和你相同,既然你来了,我便不会干涉;可如果你失败,我就会强硬介入,阻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句。
“你知道这些就够了——一共两句话,非常高效的沟通。”
结束。
星懂了:“你为什么戴着石膏头……”
“因为我讨厌不知礼数,恶语相向的人——当然,也包括我自己。”石膏头干脆利落地说。他倒很明白自己也是个不知礼数、恶语相向的人。他在离开前最后做出提醒:
“真正的「阮?梅造物」就藏在下方的巨型培养皿中。走吧。顺着这趟电梯,敬请见证——「天才的杰作」。”】
#这啥玩意儿?!
#在一个阴森森的地方,冒出来一个石膏头下棋自娱自乐。听起来像是三流的鬼故事。
#但是突然这一下子就是很吓人呀。
#不过嘛,该说不说,这人的体格还挺好的。看看那白白的肩膀,看看那鼓鼓的肱二头肌。
#这形容词到底是什么鬼?哦,不过说起来,这人的衣着打扮挺有希腊风格的。应该是个新势力的人吧?不对,在星穹铁道的世界应该说派系。
#他说得真好。发问前理应思考,才能节省双方的时间。
#你这性格也挺奇怪的。
#说得很难听,但是他好好地指路了。所以这就是傲娇吧!一定是傲娇吧!
#你这性格比之前那个还奇怪啊!谁家傲娇这样的!!!
【沿着漆黑的通道往前,乘坐电梯漫长地向下而去,星来到了一片空旷、开阔的房间。这房间大的像是一整层都被打通了,只留下面前,一块平坦的圆形地面。
某种运送装置将星缓缓带向一个巨大的……但破损的物体下。
远远望去,那东西像是破裂的蛋壳,在地面上零碎地残留下许多破损的玻璃、金属碎片、不断跃动的火花、一些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箱子,和黏糊糊的液体。
那液体简直像是蛋清。
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头上掠过,而在面前投下不祥的阴影。
星骤然扭头,一只巨大的蓝色虫子出现在身后——】
#妈呀!鬼故事!!!
#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被当场吓晕。
#繁育令使的复制体?繁育?
#这个命途我之前没见过,是新的派系?新的星神?
#星(来自崩坏:星穹铁道世界):是旧的哦。现在已经陨落了。
#哦……这真的是好大的虫子。超级大……好吓人……
#我对昆虫有点……
#虽然是复制体,但也一样相当的难打啊。
#怎么说呢,不愧是“繁育”,这东西真就一直在生小虫子,没完没了地出现新的虫子,打也打不完。
#复制的令使都这样,原本的令使能做出多少小虫子来啊。
#说是小,其实一点也不小呀,最小的型号都有半人高。
#之前星小姐在这里打的那些会隐身的虫子,好像都是这个大东西生出来的吧?
#这要怎么打?我怎么觉得星小姐的情况有点危险啊?
#呃,刚说没法打……这个虫子是自我毁灭了吗。
【「56秒后,它无法维持自身的存在,彻底湮灭,仿佛从未诞生过。」
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声音。
石膏头的男人转身就走,“威胁已排除,不必留在这里了。”】
#咦?他是为了处理这东西才留在这里的?
#难道是阮·梅另外准备的后手?
#我觉得不太像。
#这人跑出来到底是干嘛的……
【星咬着牙。
这算结束了吗……必须得回去找阮?梅问个明白!
阮?梅,经历这一番奇遇,星却感觉到自己愈发读不懂她了。她待人亲近,却喂自己吃下「反吐真剂」,一直隐瞒自己真正的实验目的;她明明性情寡淡,野心却深不可测……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空间站「黑塔」,支援舱段。
天才们的会议结束,星在老地方找到了阮?梅。
“关于模拟宇宙的未来……结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那边。”
仙舟水乡风格的温婉美人看了看星。
“看样子……你生气了,对吧?”她说道,道歉倒是干脆利落,“对不起,我没什么可辩解的。时至今日,我的实验失败了无数次,结局也总在预料之内。”
阮?梅创造了一个「复制体」,但它和那位令使的距离……终究遥不可及。
“……它自我湮灭了。”
星深呼吸,决定还是先说正事。
阮?梅点了点头。
“嗯,和计算结果一致:56秒,分毫不差——受困于时间和场地,它的生命编组只能算半成品。我复现出它诞育的瞬间,但很快,它就会化作粒子消散。”
阮?梅看起来对此并不满意。
“和所有的生命形式一样,在走向终点的过程中逐渐迎来结局——我并不排斥这点。但短暂的一生也应有意义。我想知道它能做到些什么,这代表了我在未理解的领域中走出了多远。”
「微不足道的一步」——这就是这个实验所代表的一切了。和预想中一样的答案。
这个态度让星有些生气。
“它差点吃了我。”星用力强调。但是阮?梅像是很难理解似的,微微眨了下眼睛。
“我说过,如果你遇见难以逾越的危险,我会出手将其击落。”
她解释道,像是在说‘这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事实上,我并不喜欢一切总如我规划的那样进行,没有变数的实验是乏味的。也因此,我很高兴。在这个几乎都是「如期到来」的故事中,还是有着「意外之喜」。”】
#说真的,这么重要的情报能不能提前说一句?如果不是它的存在时限甚至不到一分钟,星小姐就要死在那了吧。
#现在的星小姐,要打令使还太早了。
#这人真的冷冰冰的。
#虽然看起来很温柔很容易亲近,实际上心是冷的啊。
#以这个人的行事风格来看,她估计惹上了不少敌人。而越是想远离敌人,就越是会用这种风格做事,最后招惹来更多敌人。
#哈,天才。
【“我必须承认,在过程中诞生的这些小家伙,它们有时令人动容。”
阮?梅难得用格外温柔的神色说。
她其实一直显得很温柔,但也一直很疏离,然而这一瞬间,某种感情色彩将她涂抹,如同在白纸上涂抹一束彩虹。
“在它们身上,我看到一种类人反应,是与神性截然相反的概念——它们具有感情。”
有感情,更有植根心底的爱。当然,它们无法分辨这种爱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
“可天才就能将其分辨吗?至少我做不到……我不理解「爱」为何物,也无从回应它们的感情。”
阮?梅坦诚了自己的无知。该如何照顾它们?就连阮·梅自己也无法决定。
“我这样很不负责吧,抱歉。对于自己的造物,我常常不知如何面对。”
阮?梅敛下眸子,神色间似乎有些黯淡。
“「反吐真剂」的药效也将过去。日后若有人提起我,你随意便是,或者说不曾相识也好。反正,我们之间的记忆很快也会如烟雾一样消散。”
——这人做的可真绝。
星说实话其实是有点生气的,但这个人就是这样……对她生气,简直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因为她似乎很难理解感情,以至于无法对星的怒火感同身受。
唯一好一点的是,她也许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至少知道是她惹你生气了,并且愿意为此付出些代价——比如把这群猫糕全都交给了星,连同制造配方和制造工具一起。
也许本质上是她想甩脱麻烦吧。但一个天才给出的,制造如此可爱的小生命的方法,放在一般人手里用来拉关系,能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即使是星也是明白的。
阮?梅解释了她使用「反吐真剂」的理由和这东西的效果。
“你或许会想起有人在空间站做了任性的实验,但不会再记得是谁。也许有一天我们又重新相遇,但你不会再把我与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阮?梅浅浅地微笑。
——这样,生命与生命之间的牵绊就会被抹去。友情、秘密、纠葛、欺骗,都会一同烟消云散。
“这样会让我们……更加轻松。”
阮?梅和星道谢,然后告别。
她拉开门。芝士流心和和豆沙灰灰来到了她的脚边,有着成熟女性的温婉气质的美人看着造物们,露出了一丝微笑。芝士流心和豆沙灰灰跟在阮?梅身后离开了房间……
短暂而又漫长的相遇,简直宛如一场梦境一样。】
#只能说阮·梅不是完全冷血吧。
#她身上的人性像是完全淡了。有一点,但不多。
#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就,虽然可以理解吧,但不适合相处。无论是做朋友还是做同伴还是做什么,总之不适合相处。
#她其实没什么道德观,但“作为知识”知道一些朴素的道德观,然后愿意适当遵守一些以免除某些麻烦。
#对对,有这种感觉。
【阮?梅走后,星最后一次通过短信联系她。
严格来说其实是阮?梅主动联系的星,询问那两只小生命最近过得如何,有没有学会和平共处。
星啪啪打字。
[我把它们安置在空间站了,教导「芝士流心」学会谦卑,让「豆沙灰灰」积极面对人生。]
阮?梅道了谢——当然,她的研究还会继续。星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那个石膏头]
星问了一嘴。
[他是你的熟人吗?]
阮?梅……阮?梅先是回了一个省略号,然后又回了一个她自己的、脑袋上挂着问号的表情包。
——她根本不认识什么石膏头男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