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了几个“梦”的事情,临江王府上下,都老实的很,宋霁初也能睡个踏实觉了。
可惜,宋霁初想的太简单了。
将几个“梦”都打发了出去,翁姑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杜嬷嬷也理所当然的回到了宋霁初身边。杜嬷嬷一听说自己才离开这几天的功夫,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顿时捶胸顿足,自责到无法自拔。宋霁初听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就把实话告诉杜嬷嬷了。不说倒还好,一说,简直没把杜嬷嬷的下巴给惊掉。
“我的好姑娘哎,这么大的事儿,这么精密的局,您也敢下,万一有个什么偏差,可如何是好?”
“王爷的内书房,有多少要紧的东西,那小蹄子但凡漏出去一点儿半点儿的,可怎么办?”
宋霁初有些后悔跟杜嬷嬷说实话了,杜嬷嬷就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嬷嬷,咱们姑娘是什么人,她们也配和姑娘斗。”蔷薇主动上前,帮宋霁初扛火力。
“您老在,她们倒是不敢动手,您老不在,府上在乱些,不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吗?姑娘的本事嬷嬷是知道的,只要姑娘出手,就没有失手过。”木兰也在一旁劝着杜嬷嬷。
杜嬷嬷也是着急,这是临江王府,若真有差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几日府中上下虽然是鸡飞狗跳的,但实际上,各人各岗都非常妥帖,鸡飞狗跳只是表面现象,王府的事情,一点儿都没漏出去。
也是经过此事,下面人彻底老实了,临江王府被宋霁初看的跟铁栅栏一样,旁人再难打探出一点儿消息。
宋霁初刚把杜嬷嬷安抚好,那边唐修远就带了两个人回府。
真会给我找事儿,宋霁初不由得腹诽道。
唐修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宋霁初将带回府的两人暂时安顿好,一男一女,是两兄妹,男子比宋霁初年长些,约莫着和大姑娘宋雯华差不多年纪,女孩儿倒是还小,也估摸着和三姑娘宋露繁差不多年纪。
两人都是衣衫褴褛的,宋霁初吩咐人先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让两人先浆洗浆洗。宋霁初的衣服对小姑娘来说,有些大,又不能让小姑娘穿女使的衣服,府上也没有适合男子穿着的,总不能去找唐修远要他的旧衣物。宋霁初索性打发人,先买一两套合适的换洗衣物回来再说。
安排两人用饭的功夫,宋霁初才有空问问水杉,这两人的来历。
水杉说,这两人,可能是殷家的。
殷家是老王妃的母家,祖上也是名门望族,只是到了老王妃这一辈,就已经落寞的不成样子了。老王爷本不是世子,坚持求娶殷家女,老老王爷拗不过老王爷,也就只能答应了。别说,老王爷和唐修远还真不愧是父子,这点上,简直一模一样。后来阴差阳错下,老王爷承袭王爵,殷氏也就成了王妃。殷家若非入了临江王府的殷氏照拂,日子根本过不下去。再后来,老王爷夫妇在二十年前与西戎的大战中,以身殉国,殷家也没了消息。
从唐修远独自开府以来,一直在打探殷家的消息,这么多年来,始终一无所获,如今找到这两个人,是否真的是殷家人,唐修远也不确定。
临江王府的暗卫,无所不能,调查这两个人的背景,简直易如反掌。宋霁初也没多问,让水杉自己去忙了,这两个人,也就暂时在临江王府住下,等暗卫们调查清楚再说不迟。
临江王府的暗卫,这些年来已经将殷家的族谱扒了个底儿掉,也很快确定了这两个人的身份,这两个人,确实是殷家的,无疑。只是和殷王妃这一支的关系已经有些远了,到了唐修远这一辈,也已经出了五服。殷王妃本身辈分就高,按照辈分来看,他们二人,比小桓儿还要再低一辈。
等等,也就是说,唐修远和宋霁初是他们的,祖辈,小桓儿和小悦和,是他们的,父辈。真是萝卜缨小,长在辈上。
唐修远找殷家人找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找到了,虽然已经出了五服,也没有不管的道理。唐修远吩咐宋霁初,妥善安排二人。
说实话,宋霁初有些为难,二人是殷家的,也是千里迢迢过来投奔临江王府的,总不能安排她们进府,做女使小厮,做其他的事,只怕她们做不来。姑娘还好说,请教引姑姑好生教着,总能教的落落大方,自己不也是十岁上,才经过高姑姑这个母老虎的调教,成了范夫人眼里的高门贵女吗?再提起高姑姑,宋霁初其实是感激的,因为高姑姑的严厉,很多礼仪规矩,宋霁初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即便是再紧张,也不会出错。如今自己颇受太后和圣上的赞许,一大半原因是因为,举手投足,完全合乎规矩。
从宋霁初入了临江王府开始,宋霁初也让人私底下打听高姑姑,若高姑姑愿意,宋霁初也愿意让高姑姑进王府,日后教小悦和规矩,自然不能那么严厉。这些都是后话。
“等王爷忙完了,请王爷过来,一并安排。”宋霁初吩咐道。
木兰应下,这样的事,宋霁初是不好做主的。
“让他们过来一趟吧。”宋霁初还是决定,先和他们两个随意聊一聊,两人都暂时被安排在了客院儿。
不一会儿功夫,女使已经领着两人,来到了主屋,毕竟男女有别,宋霁初也想着避嫌,自杜嬷嬷以下,女使们都留在屋里,主屋门扇打开,宋霁初端坐在上头,等着两人到来。
“问奶奶安。”两人进来就跪下给宋霁初磕头,论身份论辈分,宋霁初还真当得起。
“起来吧。”宋霁初虽然当得起,但真的不习惯,不习惯旁人给自己磕头,更不习惯“奶奶”这个称呼。拜托,人家才刚及笄没多久,连小悦和私底下喊得都是“姐姐”。
“坐吧。”表面上宋霁初还是得波澜不惊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