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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五娘恍若惊醒,意识到情况不妙,失去妹妹的刹那间,心如刀绞,尖叫声穿透了嘈杂:“爹,娘,幼娘不见了!”

不远处,徐莉云刚刚奋力将两个儿子从混战中救出,四周倒下的是数名被打倒在地的护卫,而那位穿着华丽的少年依旧在旁若无人地絮叨,却不知一场悲剧的消息已悄然逼近他的耳畔。

徐莉云闻声猛然后转,目光如炬,只见五娘灵活地攀上了一堵矮墙,眼神中满是焦灼,四处张望,急切地搜寻着妹妹的身影。

然而,那个本该站在她身旁的小身影,现在却已不见踪迹,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寂寥。

在那幽闭的房间内,孩子们的哭声此起彼伏,如同一支杂乱无章的悲歌。

小幼娘在这片哀嚎中渐渐恢复了意识,手中那盏象征着温馨的兔儿灯笼早已无处可寻,取而代之的是四周漆黑一片,以及围坐在周围几张同样惊恐而又陌生的孩童面庞。

事实上,其中并不全是陌生的脸孔,尤其是那个气愤地叫嚷着“卑鄙”的孩子,正是不久前在街上企图夺走她二哥手中灯笼的顽童。

小幼娘愣怔片刻,随后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记起了那令人窒息的恶臭与随后而来的昏厥。

关于拍花子的恐怖故事,自小便在城关县流传,村里的长辈曾反复叮咛,警告孩子们不要独自外出,以免遇到拍花子,从此再也无法回到温馨的张家村……

此刻,这个可怕的传说竟成为了现实,小幼娘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夜晚的梦境更是充斥着骇人的场景,令她惊魂未定。

当现实的残酷摆在眼前,小幼娘的圆脸因害怕而扭曲,仿佛一个即将蒸熟的小笼包。

然而,想起家人团聚的不易与期盼,一股坚决的意志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决不允许这些恶徒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于是,小幼娘暗暗攒紧了小拳头,乌黑明亮的眼眸快速转动,思考着逃生的计策。

虽然房间空间颇大,足以容纳他们几个孩童,但小幼娘悄悄环视四周,却发现没有任何可供逃脱的缝隙。

她抿紧嘴唇,用胖乎乎的小手抹去眼角的泪痕,随即轻手轻脚地翻弄起随身携带的小布包。

遗憾的是,那些骗子早已将包内的零食洗劫一空,尽管心痛不已,小幼娘还是迅速调整情绪,轻轻地挪动身子,轻轻揭开布包内隐蔽的小隔层,见到里面藏匿的应急药包,心底不禁有了一丝慰藉,也多了一份逃脱的希望。

真是太好了,爹爹亲手给的那包珍贵药粉还静静地躺在她的衣兜里,仿佛小小的希望之光,在这幽暗绝望的环境下闪烁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

幼娘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心中燃起了不灭的逃脱之火。

这份药粉是村里的智者张老二,在某个冬日午后,眯着满是皱纹的眼,特意为村里的孩子们调配的。

他一边搅动着陶罐中的各式草药,一边喃喃自语,虽然言语中透露着不确定,但他坚信在这个乱世,多一份防身之物,就是多一份活命的希望。

于是,在那个鞭炮声声、家家户户团圆的春节,他把那些精心调制的药粉细心地分装,悄悄塞给了每个孩子,包括年幼却眼神坚定的小幼娘。

小幼娘当时接过那包特制的秘药时,张老二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轻轻拍在她的小手上,眼里满是不舍与期盼,反复告诫她,除非是生死存亡之际,否则这药粉万万不可轻易使用。

他的眼底藏着深深的担忧与信任,因为他深知,幼娘虽小,但心智远超同龄,足以承担这份沉重的信任。

今晨,幼娘在朦胧中将这包药粉揣入怀中,未曾想,这无心之举竟成了此刻唯一的生机之源。

“喂,你这丫头片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快给我大声呼救,让我们离开这儿!”

身旁的小男孩冲着紧闭的房门吼叫,直至喉咙沙哑,才发现房间一角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幼娘面前,试图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命令她。

幼娘微微侧头,清澈的眼眸中映出了对方那副着急却又略显稚嫩的模样,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好笑。

这位看似比她年长,性情却颇为急躁的男孩,显然在智慧上并不占优。

“急性子大哥,幼娘也跟您一样,被困在这里了,喊不来人的。”

幼娘坦诚相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男孩闻言,脸上顿时涨得通红,仿佛被戳中了痛处:“别胡乱称呼,你这小丫头凭什么喊我大哥?”言辞间充满了不满。

幼娘抿嘴一笑,轻巧地改口道:“那好吧,急性子小弟。”

她的顺从反而让男孩一时语塞,怒气更甚,却又碍于自己先要求更改称呼,不便发作。

“不行,也不能这么叫我,我有名字的,范云缚,记住了!”

范云缚挥舞着小拳头,坚决要求幼娘正式称呼他的姓名。

幼娘微微蹙眉,心里暗笑这位急性子的小哥还真是挑剔又不善变通。

“你说,到底是谁把我们带到这个鬼地方的?”范云缚双手叉腰,再次向幼娘追问。

幼娘缓缓道出真相:“是村口那些骗人的家伙,他们说会带我们去好玩的地方,结果是要把我们卖掉。听说我会被卖去当丫鬟,你嘛,可能会被卖给别人当儿子……”

范云缚一听,小脸顿时涨得通红:“什么?!要我管陌生人叫爹?这些坏人,太过分了!”

幼娘连忙示意他小声些:“我话还没说完呢,当别人的儿子算好的了,你还可能被卖去做……做……”

她故意拉长声音,显得有些困惑,“太监,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范云缚的双眼因愤怒而泛红,仿佛能喷出火来:“他们要是敢!我宁死不做那什么太监。谁让我做太监,我就让我爹把他们全部收拾了!”

幼娘眨巴着眼睛,虽然不懂太监的确切含义,但从范云缚那近乎失控的表情看,那绝对不是什么好差事。

小幼娘胖嘟嘟的脸蛋因忧虑而皱成一团,心里快速盘算着,做太监已经够可怕了,更别说还要被卖掉的命运。

必须要想办法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