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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
邢天戈透过眼镜盯着左唐，他的表情非常严肃。
“你变成「虚影」这件事，我还挺在意的。”
“因为这有可能代表，「绑架者」拥有某种神秘力量。这对我们所有人都很重要。”
宋有康点了点头，左唐看见所有人也都认可的表情。
“如果说「他们」可以把你变成「虚影」，就意味着你可以神出鬼没，而我们还攻击不到你。”
樊京龙用手指一下邢天戈，点头表示他说的非常对。
“我反复思考，你当时的情况有两种可能，甚至两种可能并存。”
“一种就是「你」发生了改变，「你」的性质变得不同，和我们不一样了。”
“还有一种，就是「你」身处在另外一个时空，而这个时空和我们所在的重叠在那个房间里了。”
“从那个房间开始，我一路都在琢磨，要如何才能把人变成「虚影」？”
不得不说，这个邢天戈确实是个优秀的科学家，左唐瞳孔收缩，抱着双臂眯眼看着他。
“如果能改变人的微观结构，将人变成细小的粒子，但是又保持着人的整体形态……”
邢天戈说到这里眼睛发亮，抬起头看着左唐，“是不是就会变成你那样的「虚影」了？”
樊京龙和余景涧、隋芳，包括寸雪和李天明都听不是很懂，但是其他几个人包括左唐在内，都觉得邢天戈讲的，或许真的有可能。
“无论如何，我觉得这一趟的绑架都不会简单。”，邢天戈吸了一口气，看着大家说道，“不管是掌握了高科技的绑匪，还是拥有神秘力量的不可知生物，我们的对手都非常强大，大家不要太乐观。”
众人神色凝重，其实邢天戈不说大家也都心里多少有点数了，但是邢天戈这一挑明，大家更觉压力山大。
“把身体变成「虚影」，我可以理解。”，左唐却突然指着自己的脑袋，认真地问邢天戈，“那我的「想法」呢？或者说我的「意识」呢？”
他似乎还在思考问题，而不是在担忧「绑架者」有多强大、多可怕。
“你的问题，已经超出了我的知识范畴。”，邢天戈叹了口气，这个左唐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你问的问题，是科学界最高级别的难题。”
“那就是，「人」到底是什么？「我」又是谁？”
寸雪的眼睛变亮了起来，樊京龙也挠了挠光头更仔细听，而阿坚也不再吊儿郎当，就连小李天明也竖起耳朵认真听的样子。
邢天戈所谓科学界最高级别的难题，却并非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那是不管王侯将相，还是市井小民，人人都苦苦思考过的问题。
当然，谁都没有找到答案过。
“举个例子，现在的医学很发达，假如有这么一个人，他全身的器官都移植过，甚至包括肢体。那么，他还是他吗？”
众人对视无言，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但是当事人一定会认为，他还是他自己！”
邢天戈这么说大家都没意见，如果换了是自己，谁会认为说，我移植了器官就变成别人了呢？
“为什么呢？”，邢天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因为，他的「意识」，还是他自己的。”
“身体只是一副臭皮囊。”，寸雪突然插嘴，她深受宗教思想的影响，“我们不说「意识」，那是「真我」、是「本我」。”
“oK的啦，不管是「意识」，还是「真我」，都是同一种意思。”，邢天戈并没有受到影响，他的演讲还在继续，“医学早就把人体研究得透透的了，但一直还搞不清楚，「意识」到底是什么！？”
“「它」看不见、摸不着，但「意识」确实存在！”
“「意识」不但存在，「它」还有重量。”
“1901年，有一个叫麦克杜格尔的医生做过实验，他发现很多病人在死亡的那一瞬间，体重一下子减轻了21克左右。”
在场许多人都是第一次听说此事，纷纷发出惊讶的声音，只有寸雪一个人嘟囔了一句，“「灵魂」当然存在！”
“很有意思！雪姨称「意识」为「灵魂」。”，邢天戈难得地笑了笑，“这是各种宗教难得共识的看法，知道科学界是怎么看待「意识」的吗？”
众人好奇，都拭目以待地看着邢天戈。
“科学界也是众说纷纭，但目前比较一致的看法认为，「意识」等于「记忆」。”
“至少也是，约等于吧。”
“有点意思。”，左唐也是点了点头，这个说法他还比较能接受。
“其实，大家可以假设想象一下，如果，把你的记忆放在一具没有「意识」的身体上……”
“你会觉得，怎么样呢？”，邢天戈说完，饶有兴趣地看着大家。
“给我整个帅一点的，腹肌也要八块的那种。”，阿坚率先喊了起来。
云流苏撩了撩自己的钻石外套，“我想要胸更大一些。”
“我无所谓……”，宋有康摸了摸胡茬，也难得地笑了，“只要年轻点就行，我还有很多事想去做呢。”
其他人说什么的都有，反正意淫一下又不要付钱的，比如余景涧就想要那种一直吃不会发胖的身体。
只有左唐一个人不吭声，他的目光晦明晦暗，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
“老邢，我想问个问题。”，过了几秒，左唐突然问邢天戈，“你说，现代科技，能不能够造一个「人」出来？”
邢天戈知道左唐又开始天马行空了，他愣了一下之后，非常确定地回答左唐。
“不可能！”
“我说的，是真正医学意义上，与人类一模一样的「身体」。”
“会吸收食物，消化并生长，甚至还会怀孕，生育下一代……这完全做不到。”
“但是，如果只是类似人体的「机器人」，这已经有了！”
两个人都是天才，思想碰撞之下会激发灵感，邢天戈好像也很兴奋，他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左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把「意识」，放在一具身体里……”
“根本不需要「意识」。”，左唐一改常态，粗暴地打断了邢天戈的话，“如你所说，只需要「记忆」，不是吗？”
“啊……对对对！”，邢天戈不但不生气，反而很兴奋，“没错，一点都对啊！只要有「记忆」就行啦！”
亲口听到科学专业的邢天戈这么说，左唐却没有他那么兴奋，只觉得一颗心不断下沉，犹如坠入了漆黑的深渊之中……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