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害怕,只是单纯的聊聊天。”
沈清皖笑了笑,没说什么。
秦碾低头看着腿上的文件袋,眸里晦涩不明。
里面是沈默和沈清皖的亲子鉴定报告。
确定了。
沈默就是沈清皖的父亲。
但可笑的是,沈默竟然不认识沈清皖。
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需要调查。
乔怀谦还没有知道这个消息,秦碾很了解他。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瞒着沈清皖。
乔怀谦就是这样,对沈清皖不利的事情,都喜欢藏着掖着。
在去找乔怀谦之前,秦碾和飞缪去了一趟皇苑。
作为从小到大的发小,不知道为什么,在沈清皖离开之后,秦碾总觉得乔怀谦有些问题。
秦碾也说不出是什么问题,为了破解疑惑。
他和飞缪溜进了皇苑。
在他房间里找到了帕罗西汀片,治疗抑郁症的药物。
秦碾和飞缪一直在乔怀谦身边转着,都没有察觉到他有抑郁症。
秦碾仰靠在背椅上,仰头看向了天空,神色有些恍惚。
虽然秦碾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是对他来说,乔怀谦是很重要的一个人物。
秦家向来以利益至上,秦碾和林慕的婚姻,不过是场利益的联姻罢了。
这一切,皆是为了利益的权衡。
然而如今,秦碾真的爱上了秦家硬塞给他的林慕。
在他赌气与林慕离婚后,秦家又马不停蹄地为他安排相亲。
秦碾犹如被秦家操控的提线木偶,身不由己。
乔怀谦目睹这一切,暗中的收购了秦氏集团,将秦氏内部挖得千疮百孔。
而后,他又将秦氏交还给了秦碾。
简而言之,乔怀谦如囊中取物般将秦氏据为己有,随后拱手相让。
这意味着经过乔怀谦的手,秦氏易主了,如今的主人是秦碾。
并且,秦碾也无需再受秦家的束缚。
而秦碾遭受的这一切,他从没和乔怀谦说过,但乔怀谦在暗中帮了他很多。
虽然乔怀谦看起来冷漠残酷,但是心思却极其细腻。
现在乔怀谦有事了,他怎么能再任由他这般下去。
而现在在众人之中,能帮乔怀谦的只有沈清皖。
“我们聊聊乔怀谦。”
秦碾神情肃穆,声音像沉甸甸的铅块,朝着沈清皖砸去。
沈清皖微微一怔,她没说话。
“你走的这段时间,发生了挺多事的。”
所以聊聊他吧,也救救他。
后面那句话秦碾没说出口。
沈清皖轻抿朱唇,神色犹如被搅乱的一池春水般复杂。
“好。”
秦碾也没有直接切入话题,他皱紧了眉头,像是在思考怎么出声。
沈清皖也是,脸色有些发愣。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再见乔怀谦,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抵制。
看着他那副苍白的模样,反而有些……心疼。
“他有跟你说过小时候的事情吗?”
秦碾侧头看着沈清皖,脸色也不再那么严肃了,嘴角带着些许的笑意。
乔怀谦小时候的事情?
沈清皖怔怔地摇了摇头,她对此一无所知,乔斯百也没有和她说过。
秦碾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点头。
“乔家有钱有势,应该说在乔家应该没什么烦恼的,但是他……”
秦碾声音顿了顿。
他和乔怀谦一起长大的,他没少见过乔年和聂晓对乔怀谦的打骂。
“过的还是挺不好的。”
秦碾继续补充。
沈清皖眼眸微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在乔家也生活这么些年了,应该也能看得出乔怀谦对那两人抵抗的态度。”
确实。
她在乔家的时候,很少见过乔怀谦主动和他们说话。
而乔年和聂晓也是对乔怀谦爱搭不理。
“小的时候,我也没少见过乔怀谦挨鞭子的样子,身上总是有凌乱的疤痕。”
秦碾云淡风轻的回忆着往事。
沈清皖有些错愕的看着秦碾。
秦碾没看她,目视着前方。
“不过还好,后来老爷子发现之后,把那两人赶出了家门,到乔怀谦18岁,也就是收养你那一年,老爷子才让他们回乔家。”
这些事,沈清皖也是闻所未闻。
“小时候,我常常在想,为什么会有父母这么讨厌自己的孩子,不是打就是骂,不是踢就是打。”
秦碾一脸不解。
“可是前段日子,我才知道他们两人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沈清皖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秦碾耸了耸肩。
“就是这样,乔年和聂晓是聂寻真的亲生父母,这是不会错的,但是却不是乔怀谦的亲生父母。”
这个消息太过劲爆了,沈清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秦碾没再说话,给她反应的时间。
他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像沈清皖这样的反应。
“那他……亲生父母呢?”
沈清皖说话有些结巴。
“他的父亲叫乔宓,当年就是被聂晓和乔年害死的,墓地就在乔家附近。”
秦碾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个又一个的消息如炸弹般朝沈清皖砸过来,沈清皖哑然的张了张口。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叫了这么多年的杀父仇人为爸爸妈妈,真的很难想象乔怀谦是怎么接受这个事实的。
沈清皖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刚才乔怀谦苍白的脸庞,又开始了,心有些疼。
沈清皖捂住了胸口,有些喘不过气。
秦碾余光中一直在观察着沈清皖的表情,见她这副样子,秦碾也是知道有戏了。
他拽着沈清皖出来谈话的目的就是利用她的同情心去帮乔怀谦治病。
而现在,沈清皖并非对乔怀谦没有感情。
秦碾暗暗的松了口气,他最初的初衷还是有些不太道德的。
但现在,他倒有些暗喜了,他这一插手,会不会让两人在一起也说不定呢。
但是……
要是她知道杀死乔怀谦父亲还有一个凶手,甚至是她的父亲。
秦碾是真的不确定她会不会晕过去。
“那他的妈妈呢?”
沈清皖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开始发红。
她撇开了脑袋,局促的抹了把眼泪。
秦碾咬紧了牙关,目光也变得沉重。
他该不该说她的爸爸和乔怀谦的妈妈在一起了。
秦碾咬紧了舌头,他是很想说的。
他不想再看到乔怀谦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么多事情。
况且沈清皖也是事件的主人,她也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如果他不替乔怀谦说出口的话,乔怀谦很有可能会瞒着沈清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