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啦，生死簿在余芷微的念想下飞速翻动着。
它最终停了下来。
而在这一页上方，一行信息跃然纸上。
【萧楚钦，寿？？？，劫数无定】
“她果然有问题。”李天终于确定了这一事实。
这片五十二光年的区域已经成为现实宇宙与内宇宙的公共区域。
来自于现实宇宙与内宇宙的规则在这里交替，这也意味着这里的所有生物与内宇宙的所有生物都受生死簿管辖。
而在生死簿下，萧楚钦再也无法隐藏自身信息。
“你还要装多久？”
李天信手将围着轮回树边缘转动的斗之星系抓入掌中。
他向掌心望去，视线不停缩小。
最终看到了在一片世界虚影中仰头望天的萧楚钦。
萧楚钦此刻的面容不停变幻。
有惊讶，痛苦与不甘。
“师傅…我…我是消楚钦啊。”她抱着头痛呼。
旋即，一道清冷的声音又从她口中响起：“你到底是谁？拉凯尼亚星团应该没有不朽存世才对。”
她没想到自己这具身体在修炼了这人的所谓化龙帝经后，竟然能够在意志上反抗她。
这让原本潜伏于身体深处的她不得不将自己的部分灵魂隔离，避免自己被这具身体自主诞生的性格影响。
简单来说，她成了精神分裂。
而造成这一切的便是那被她视作傀儡的身体意识修炼了化龙帝经。
李天在她的口中同时听到了稚嫩清澈与清冷凌冽的双重声线。
而萧楚钦脸上不停变化的痛苦表情也在说明她好像有些玩脱了。
余芷微出现在李天身侧，她抱着书皱眉道：“你那小徒弟的性格似乎因为帝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独立的个体。”
“她现在和萧楚钦共用一个身体，我们反而不好办了。”
在她的视角里，小徒弟是小徒弟，萧楚钦是萧楚钦。
小徒弟是无辜的，但萧楚钦作为谋害这一整个河系生灵的罪魁祸首，理应得到严惩。
李天紧皱的眉头松开。
他在仔细分辨这萧楚钦到底是真的精神分裂，还是眼见无法翻盘，便紧急将自己的灵魂性格分裂，以求一条生路。
“我的身份你还没资格知晓。”
李天最终选择伸手，将萧楚钦捏在手心。
这一动作下，萧楚钦的脸上时而变幻出求饶委屈的神色，时而化作仇恨与不甘。
“师傅，我是楚钦，你不认我了么？”
“你杀了虚魔帝君，他背后的毁灭不朽不会放过你的，你死定了！”
“师傅…我以后会好好听话的。”
“吾乃毁灭星使，你就算能杀了我这具道身，也依然无法彻底毁灭我，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两个性格的声音不停在李天耳边回响，企图干扰李天的判断。
但李天不吃这套。
“道成林，你以为用我那小徒弟的灵魂威胁我就有用了？”
他一指点出，在道成林惊讶的眼神中，一个虚弱近乎透明的灵魂体从她体内漂出。
这灵魂体有着与她一样的容貌，但性格经历却与她截然不同。
“不可能！灵魂领域是宇宙的禁忌，你就算是不朽也不可能随意分离我的灵魂！”
道成林慌了，如果说先前她还有把握，这神秘存在不会因此抹杀自己的话，现在失去了自己另外一个性格作为护身符，她的结局已经注定。
“我不会死，我的真灵寄存在不朽那里，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她不停地安慰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天遮蔽星空的手掌合拢。
她还有大量化身没有动用，她本可以有无数条命，这一次的飞仙河系本应该很顺利。
但这一刻，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手掌捏拢，她的灵魂在剧痛，她感受到了自己这部分灵魂信息的泯灭与消失。
不朽的真灵庇护帮不了她！
她会死！
“你不能杀我！”紧急关头，她想到了自救的办法。
“你一旦杀了我，毁灭不朽便能根据我的真灵追寻到我剩下的灵魂，也就是你那小徒弟处，祂会将她当成真正的道成林，如此一来，你那小徒弟依然会成为毁灭眷属，无法成为真正的个体。”
“留我一命，我能替你的徒弟承受道成林这个身份因果！”
她喊得声嘶力竭。
越是拥有漫长的生命，她越是害怕死亡，那是真正的寂灭与虚无。
李天不停碾动的手掌一顿，看向因虚弱而睡去的小徒弟。
最终，他停了下来。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道成林将享受到远比死亡更加痛苦的惩罚。
李天屈指一弹，道成林的灵魂被驱逐出萧楚钦的身体，随后向着轮回树疾射而去。
“道成林，你杀害飞仙河系主大陆亿万万生灵，罪孽深重，当打入轮回，受六道酷刑，永世不得超生。”
而就在道成林被投入轮回的一刹那，李天再度开口道：“今日起，剥夺你萧楚钦之真名，轮回河畔印刻道成林之罪孽，永镇六道。”
在李天的口含天宪下，今日起，道成林是道成林，萧楚钦是萧楚钦，她的真名与她再无瓜葛，而是成了那小徒弟的信息所有物。
生死簿上
关于道成林的信息缓缓形成，而她的下一世，下下世，乃至往后的每一个轮回，都被李天定下了苦痛的命运。
而另一页上，萧楚钦的信息则是焕然一新。
但作为代价，原先寿元无尽，命运无定的信息则是被抹去成为了一片空白。
小徒弟萧楚钦在成为新生的个体同时，也被轮回规则所管辖。
一旁，余芷微捂嘴笑着看向李天。
后者看着萧楚钦的寿四十的信息皱眉不已。
“她灵魂残缺，需要经过大量轮回的滋养才能完整，在这之前，她都是早夭的命运。”余芷微看透了虚实。
李天旋即摇了摇头，失笑问道：“有没有兴趣当一个导演，你自己来写一回剧本？”
有了生死簿，他们能很好地规划萧楚钦的成长。
“呐，你这小徒弟我可以帮你管，但是那个人你该怎么办？”余芷微意味深长地看着斗之星系内陀舍古帝洞府门口的某处。
李天尴尬地挠挠头。
终究还是要面对。
“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