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曾与娄家有过交集,深知其家庭状况。
那是个典型的吸血虫家族。
当初因为婚事不成,李怀德本欲让许大茂留在厂里,却遭到了娄知仁从中作梗,导致许大茂最终沦落到收拾破烂的地步。
这梁子许大茂一直记在心上。
“是啊,不过娄家势力不小,你有把握扳倒他们吗?”
“再大的势力能大过咱们工人阶级的力量?刘海中,我看你的觉悟还需提升,瞻前顾后可成不了大事!”
“是是是,您说得对。”
如今许大茂身为代理站长,并已攀附上汪主任,刘海中在他面前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
想要进入革委会,他还得依靠许大茂的提携。
弯腰赔笑几句后,刘海中又试探着提议:“许站长,除了娄家,隔壁院子还有一户典型人物呢!”
“你是说隔壁院子的叶明?”
“没错,正是他!”
刘海中与叶明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一旦得势,他便急于把叶明拉下马来。
许大茂眉头紧锁,由于不清楚叶明的底细,他不愿轻易招惹。
“那家伙虽然可恶,但他行事谨慎,我们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啊。”
“怎么会没有?您忘了,他的岳父岳母都是从国外回来的,好好的在国外,为何要回国受苦?”
刘海中压低声音,神秘地说:“这种背景一查一个准。”
许大茂听后眼前一亮。
若是这个罪名坐实,对方轻则接受劳动改造,重则……
仿佛看到一条光明大道就在前方,许大茂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之色。
此时,这场政治风暴不仅席卷了工厂,红星小学也积极响应号召,要求全体教职工进行深刻自我反省。
“现在学校都不好好上课了,整天就是写写画画,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冉秋叶近日憔悴不少,叶明刚回家就听到她不停抱怨。
现实与理想渐行渐远,令冉秋叶在学校倍感煎熬。
叶明明白她的苦楚,越是艰难的时候,越要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一切。
他轻轻拍了拍冉秋叶的手背安慰道:“相信我,日子总会变好的。”
冉秋叶将头靠在叶明肩头,内心的波澜渐渐平息下来。
“爸妈那边怎么样了?”
“今天收到他们的信了,情况也不好,已经被停职在家,有人已经给他们扣上了帽子。”
冉秋叶最担心的就是父母,二老满怀理想回国建设,结果却遭受不公待遇,所承受的压力与委屈必定不小。
“既然都停职在家了,不如接过来一起住吧,也好有个照应,后院正好还空着一间房,我明天就能去街道办租下来,也不用过户房产证。”
“把爸妈接到四合院来?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啊?”
“说什么傻话呢,一家人哪会计较这些?”
当叶明决定与冉秋叶共度一生时,就已经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
这份责任虽重,但他愿意承担。
冉秋叶眼眶泛红,此刻,他们全家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就是叶明。
夜深人静,四九城的灯火逐渐熄灭,无数人在无眠之夜中度过,期待着充满活力的新一天到来。
次日,红星轧钢厂又揪出了几个典型人物,连车间主任也未能幸免于难。
杨厂长看不下去,出面说了几句公道话,却被革委会赵主任当众扣上了几顶大帽子。
若非厂部领导班子帮忙求情,杨厂长恐怕也要被拉上去批斗。
幸好最后风波得以平息,但这件事也让轧钢厂的工人和干部们看清了形势。
连杨厂长这样的人都难以置身事外,更别提他们这些普通员工了。
经过这一场风波,革委会在厂里的权威更加巩固。
“气死我了,你都听见了吧,那个姓赵的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是什么工人队伍里的叛徒!”
回到办公室,杨厂长对着叶明愤愤不平地发泄了一通怒火。
“您先静一静,人家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您已经是留足了情面。”
“哈,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买份厚礼登门拜谢他啊?”
叶明的话让杨厂长更是怒火中烧。
“成天讲这些道理,这周咱们厂的产量跌到不足上周的一成,再这么下去,别说要完成上级压下来的生产任务,就连工人们的薪水都发不出来了。
工厂若真的停工,这一万多人难道要国家来养吗?”
杨厂长一句话就点破了目前最为紧迫的问题。
在听完杨厂长的一番苦水后,叶明也回到了厨房内。
刘岚和马华他们此刻闲暇之余就诵读红宝书。
面对在革委会面前都显得无力回天的杨厂长,这些没有背景的小职员们也只能随波逐流。
对此,叶明并未过多插手干预。
有这种顺应时势的想法,在这样的时代里至少能保护好自己。
下班铃声响起,叶明立即赶往胭脂巷。
冉家显然冷清了不少,即使不明真相的人也能感受到这里的异常气氛。
这种情况实属正常现象。
“哎呀,小叶来了!”看见叶明上门,冉父脸上阴霾稍减。
然而当他发现叶明身后并没有冉秋叶的身影时,脸色瞬时起了变化。
“怎么?秋叶和小欣那孩子没一起过来?她没什么事吧?”
如今局势扑朔迷离,人心惶惶。
冉父冉母对于自己的处境并不太在意,只是担忧会牵连到自家女儿。
“放心吧,秋叶没事。
我这次来,是想看看二老的情况,并顺便问问,您二位是否愿意搬到南锣鼓巷去住?”
“搬家?”冉父冉母对视一眼,他们从未想过离开这个生活已久的地方。
“没错,搬家。
我们那里正好空出一间房,打个招呼就能租下。
听说你们停工在家休息,秋叶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安,我想还是搬过去一起住,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叶明直言了自己的来意。
冉父听闻之后,心中也有所动摇。
胭脂巷虽曾繁华一时,但如今日渐凋敝。
他们也向往那种含饴弄孙、阖家欢乐的生活。
“小叶,我们的状况你也大概知道,可能比你想得还要棘手,我怕……”
“只要问心无愧,您二老担心什么?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话已至此,冉父冉母也不再坚持。
“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什么时候搬家?”
“越早越好,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接你们,那边房间和家具都是现成的。”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您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