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心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
他是佛门弟子，又刚好修的是功德法。
功德修行者尤其擅长望气，能通过不同的气来辨别不同的人。
之前明心还做不到，最近不知道为何修行极为顺畅，乃至功力飞涨，竟几日之间就能望气。
“为何这些神像上竟有一层黄光，这巫神也修功德不成？”明心一脸不解。
除了佛门弟子，大部分玄门之人都不会选择修功德，因为修行方法过于苛刻。
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么高的觉悟，做得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那不是功德金光。”宋棠轻轻摇摇头，轻叹一声道，“那是信仰之力。”
宋棠还是低估这些人了，他们竟敢胆大包天地自立为神！
她从游乌的笔记本中得知，他们所谓的巫神的八大护教长老，其实是三百年前才出现的。
也就是说，原先的巫神并无什么护教长老，这八位恐怕是为了享受百姓供奉而后来加上的。
更有甚者，这群人怕是从三百年前，一直存活至今！
游乌一直说，长老们不用跟他们一样重生，怕是有什么延寿的秘方。
说来也是巧了，恐怕三百多年前神界刚搬走不久，他们就自立为神了，不然不可能有这么深厚的信仰之力。
围绕在每一座神像上的信仰之力发出的光芒，几乎掩盖了神像的真容，也让这些神像显得更缥缈了些。
普通人是看不到信仰之力的，但信仰之力的外露，在普通人看来就像是隔着一层云雾。
所以当他们直视神像的时候，就会发现无论怎么看，都看不清神像的脸。
更添神秘和逼格！
“信，信仰之力？”明心结结巴巴道，“这，这，这……”
在普通人眼里，只有诸天神佛可以享受信仰和供奉。
像巫神这种小众的，仅属于某个民族的神，大部分都是民间创造的，在神界也不会有对应的神位。
所以他们哪有资格享受信仰之力？更何况还混进去几个凡人？
但这种看法实际上是错误的，即便没有神位也是可以享受供奉和信仰的，前提是不会被神界发现。
他们就好像偷渡客，法律上不允许，实际上却不少。
这种神被神界统称为伪神，甚至他们还能创造出不少可以媲美仙术的术法。
宋棠亲自端掉的几个邪教，都有这样的伪神。
有些因为影响巨大，几乎已经可以比肩正神了！
“放心，都是些水货罢了。”宋棠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什么都敢肖想，也不怕消化不良撑死！”
即便他们趁着神界搬离自立为神，也确实有不少信众虔诚信奉他们。
就看今天跟过来的近万信众就知道，他们在本地根基非常深厚。
至少在当地人眼里，这位巫神和他的护教长老，就是地地道道的神仙。
他们打心眼里认可，并且已经将其当成唯一的信仰。甚至每年都会过来上交供奉。
刚刚上来的时候，台阶附近的供奉，应该就是当地人送过来的。
“破天道！天天就知道打雷吓唬我，这里这么多伪神，你倒是霹死他们啊！神界不在，你也装死是不是？”宋棠在内心骂骂咧咧。
最近经常彰显存在感的天道，此时像是遗忘了这片土地一样，一点反应没有。
he tui！
宋棠默默唾弃了一句，耳尖地听到了云间响了一声闷雷。
连打雷都悄咪咪的了，宋棠撇撇嘴。
显然现场大部分游客都没有注意到这声闷雷，除了祭台上的几尊神像。
宋棠瞬间感受到八道视线一一扫过，祭祀广场各个角落，最后停留在了宋棠几人身上。
“呵呵……装模作样。”明明从入城就知道他们的存在。
此时还非要演戏演全套，装出一副刚刚发现他们的样子。
“后退！”宋棠手臂一挥，直接将明心和隗颜扫到身后。
同一时间，一股深深地恶意和威压扑面而来。
宋棠屹立于广场中央，丝毫不惧，抬手就要打回去。
这威压扑到宋棠跟前，根本没有与她接触，就犹如来时一般突然消失于无形。
宋棠微微皱眉，又听到祭台上钟声敲响。
祭祀开始了。
“祭祀即将开始！”上面唱和了一声。
四周原本还在拍照的信众们，纷纷有秩序的排列了起来。
排在最前面的是身着黑色袍子的信众，大约有数百人，应该是拜神宫内部之人。
排在他们身后的是普通信众，他们手腕上都缠绕着一根红色布条，手上还提着红色灯笼。
宋棠几人就混在人群中。
“仙童引路——”
人群迅速犹如海水一般，分成了两边，中间流出了一条约有三四米宽的道路。
九对仙童，男左女右分列两排。
他们都穿着一身白色明制襕衫，无论男女都戴着玉发冠，手上同样提着一盏红色的莲花灯。
仙童们面容严肃的穿过信众，又一步步走上台阶，然后分别站在一尊神像前。
“有请大长老，主持祭祀仪式。”
原本唱和的信众退下，另一位穿着黑金袍子的长老从神像之后走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其余七位长老。
原来之前这些人一直就在台上，此时才算真正露出了真容。
为首的一位看起来面容宽和，甚至有些过于年轻。他乍一看像是四五十岁，细一看似乎又只有二十来岁。
给人一种又老又年轻的怪异之感。
宋棠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露出类似的疑惑，意识到她看到的跟大家看到的可能并不一样。
“诸位！”大长老站到了祭台最前方。
声音听起来又像是老年人，动作神态偶尔也都会露出老年人特有的姿态。
宋棠内心的疑惑更甚，到底是怎样的秘术，才会在一个人身上同时显露出老中青三代的特征？
突然上面的大长老视线扫过宋棠脸上，他嘴角微微勾起，用口型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好，山神。”
但同时他的声音分明还在继续，刚刚的一切宛若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