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总是对周围的声音格外敏感,这四合院里的动静,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即便是院子里的猫踩在砖头上,他都能分辨出它们的轻微脚步声。
不过,这次的声音却很轻,像是有人故意放慢了脚步,想要避免被发现。李向前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疑惑。这个时候,除了刚才的秦淮如,应该不会再有别人来找他了吧?难道又是她回来了?
他犹豫了片刻,走向门口,心里的不安感逐渐加深。他知道,秦淮如有时候会有些冲动,但刚刚离开没多久,她就回头找他,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拉开门的时候,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景。然而,门外站着的却并不是他所预料的秦淮如,而是另一个熟悉的身影——邻居老刘。
老刘穿着一件陈旧的棉袄,正缩着脖子站在雨中,脸上带着几分焦急的神情。他看到李向前开门,立刻走上前,急切地说道:“向前,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了,但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李向前一愣,脑子还没完全从那股晕眩中清醒过来,勉强理了理思路,问道:“老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刘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狼狈,“我那老伴儿,突然病得厉害,刚才在家晕过去了。我一个人实在是没办法照顾她,想让你帮我一起送她去看看。”
李向前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老刘的老伴儿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事儿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可最近的天气潮湿阴冷,对年纪大的人来说确实容易犯病。他虽然头晕得厉害,但也顾不得自己了,老刘的老伴儿情况显然比他严重得多。
“好,走,我和你去看看。”他没有犹豫,迅速答应下来,随即披上外套,跟着老刘出了门。
走在院子里,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寒意透过衣衫侵入骨髓。李向前加快了脚步,尽管自己身体并不舒适,但此刻他顾不上这些。他心里清楚,院子里的人一旦生病,尤其是像老刘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耽误不得。
老刘的房子就在不远处,两人快步走进屋子时,屋内的灯光昏黄而暗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味。老刘的老伴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看上去十分虚弱。
“老刘,怎么回事?”李向前一边走到床边,一边焦急地问道。
老刘神色慌张,抖着手解释道:“她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晕过去了,我喊她也没反应,吓得我赶紧来找你。”
李向前心里一紧,虽然他对医学一窍不通,但老刘老伴儿的样子显然很不妙。他不再多说,伸手扶着老刘的老伴儿坐起来,“先送医院吧,这样拖下去不行。”
李向前走出老刘的房子,回到自己的四合院,心中仍旧在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雨水已经渐渐停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新气息。虽然刚才的紧急情况让他心里一直悬着,但现在他能感觉到一丝松弛,心里不由得感到些许疲惫。他有些渴望平静的时光,想要好好坐下来喝杯茶,理理思路,放松一下刚才在老刘家里的紧张情绪。
“先弄点茶水。”他轻声自言自语,努力让自己从之前的紧张状态中抽离出来。他慢慢走向厨房,准备冲泡一壶茶。茶水的热气和香气总能给他带来一丝慰藉,仿佛在这简单的日常中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他打开橱柜,拿出一罐茶叶,轻轻嗅了嗅,茶香浓郁,令人心旷神怡。李向前心中不禁想起了母亲,曾经在这个厨房里,她总是喜欢在泡茶的同时,和他分享一些生活的点滴。那个时候,他的生活似乎简单而快乐,心里没有这些纷乱的烦恼。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责任和琐事如同洪流一般,将他淹没,让他几乎忘却了那些简单的快乐。
“我现在在忙些什么呢?”李向前自言自语,心里充满了一种无奈。他对自己的生活越发感到迷惘,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最近,他总是在处理邻里之间的小事情,却渐渐失去了自己最初的目标。他想要的是什么?是努力工作、安稳的生活,还是简单的快乐?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水壶里的水开始沸腾,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下意识地拿起水壶,迅速倒入茶叶,热气腾腾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厨房。李向前微微闭上眼睛,任由茶香环绕,心中的烦恼似乎也随着这一阵香气慢慢散去。
“也许我该试着放轻松一些。”他心里默默想着。生活中总有太多的压力与负担,或许他可以尝试不去那么在意,活得简单一些。只要做好自己,关注自己在意的人,或许就足够了。
就这样,李向前坐在桌旁,静静地品味着刚泡好的茶水,心中渐渐平静下来。他注意到桌子上那串葡萄还在,突然觉得那几颗紫红色的果实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鲜艳。想到刚才与秦淮如的谈话,他又不由得感到心里一阵复杂。
“她确实需要人陪伴。”李向前轻声说道,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怜惜之情。他不由得想起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满是期望与无助。秦淮如在这个四合院里,是个孤独的存在,而他,却似乎成为了她的依靠,尽管这种依靠是多么脆弱。
“我该给她点什么支持。”李向前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对她的关心。他心里有些矛盾,一方面想要帮助她,但另一方面又害怕自己会卷入更加复杂的关系中。到底是出于同情,还是想要给予真正的关心?他心中总是没有答案。
“说不定,我可以邀请她一起喝茶。”这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李向前轻轻摇头,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想太多。自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何况秦淮如也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过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