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左侑想带着沈舟溜去后山玩，没走两步就被明渊叫停了，“小师妹来一下。”
“大师兄～我想去玩会儿，而且你看我，我牛仔裤不好发挥啊。”
明渊一动嘴左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每次来总归是逃不过。
明渊看了她一会儿，凉凉的说了句：“那你自己去和师父说。”
左侑面露菜色，师父在练功上看了最死，还不如大师兄呢，唉，认命了。
左侑：“好好好，行行行，我去换套衣服，马上就来。”
沈舟抬步跟上，被明渊拦了下来，“沈信士留步，里面是小师妹住处，男子不入内。”
沈舟挑眉，点点头，只道了声：“好。”
没一会儿左侑就换上了对襟短打，鞋子也换上了布鞋，长发用一根木簪子束在颅顶，手里拿了一把软长剑，也有些那仙风道骨的味道，不过就是脸生的过于好看了，和这身打扮并不相称。
“大师兄，我们就在这里打吧。”左侑指指前方，耸了耸肩，“外面你徒弟都看着呢，我怕我练的不好以后小师叔的脸面都没了……”
明渊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嗯了一声。
左侑耶了一声，在空地站定，头微低，再抬头表情肃穆，长剑横出，发出剑鸣，步伐多变，一招一式行云流水。
沈舟对剑法没有研究，不过他的目力能看出来左侑剑随身动，以身带剑，和他学习的搏击散打大有不同，看似观赏性的剑招实际却蕴含杀力。
5分钟后，左侑收剑，吐气。
“怎么样，还行吧。”
明渊点点头，“还不错，再打一套拳。”
左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您就给我喘口气吧，你小师妹先天不足啊，我晚上打我晚上打好不好？”
说话间左侑拉着沈舟已经跑远了，明渊拿着左侑扔过来的软剑驻在原地，看着左侑的方向摇摇头，他这个小师妹啊，天资非凡，奈何奈何。
“走，我们去后山，我小时候最喜欢窝在后山了。”
沈舟跟着左侑踩过乱石，一路向前，两边都是杂草野花，看得出脚下原本是没有路的，走的人多了就形成了路。
“到了！”
溪流蜿蜒曲折顺着山间的碎石潺潺而下汇聚成一汪小潭，是不常看见的清澈。日光穿过茂密的树林散落水面，被潭里的小鱼打乱了节奏，石头上青苔长势喜人，是属于这里独有的模样。
“我小时候喜欢在这里摸鱼抓虾，这地方还是我开辟出来的呢。”
左侑边说边把鞋脱了，裤脚高高的挽起，“走！我们下去。”
“慢点，小心点。”
“快来，哇塞，好凉。”
左侑就像条无尾的鱼滑得沈舟抓不住，只能脱了鞋袜跟上去。
溪水泛起一股凉意，从脚心传上来，前方的左侑忽然回身，笑的鸡贼，沈舟感觉不妙的时候脸上已经被惹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给我等着，待会可别求饶。”
沈舟被勾起了玩心，两人的日光下瓢泼出一道一道彩虹。
“哎呀，好累啊。”
左侑随意的仰躺在野花中，嘴里咬了根狗尾巴草，沈舟在用外套帮她绞干头发，这么一通疯玩下来，身上没几处干的了。
他舍不得她生病。
“你师兄他们都有法名，你叫什么。”
“我？嗯……不告诉你。”
左侑翻坐起身，在一片野花里勾着唇笑，比花艳比花娇。
沈舟也笑，也不追问，拿起她放在一边的白色袜子替她穿上，布鞋也上脚。
男人眼里盛满了温柔，也不追问，“我们回去吧。”
左侑就着沈舟的手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着沈舟道：“明慧，我的法号是明慧。”
“明慧。”
沈舟情人般呢喃，很配她。
晚上沈舟是和明治住一间房的，两张单人床，两个柜子，书桌，已经是房间的全部了。
明治把左侑买给他的笔记本摸了又摸才依依不舍的放进柜子。
沈舟洗漱完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明治可能自觉有些尴尬，便开口道：“熄灯吧，明天还要早起。”
“嗯，好。”
沈舟本就不是和外人多话的信息，关了灯就躺下了，窗帘没拉，不知道是月光太盛还是床板太硬的原因，一时半会间竟毫无睡意。
明治也睡不着，想柜子里的笔记本想的，一侧身就看到沈舟双手背在脑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底定性不足，明治打破了沉默，“沈信士是怎么和小师妹认识的？”
光影里明治似乎看到沈舟勾起嘴角，是一个很温柔的弧度，和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符。
“机缘巧合，她帮了一个忙，成了我的助理。”
有来就有往，沈舟问：“侑侑是几岁来观里的？”
明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侑侑说的是小师妹，平时他们都是以小师妹或者法号明慧称呼，不会呼其俗名。
“小师妹是六岁的时候来的，她每年一半的时间都在这里。”
“一半的时间？”
“嗯，因为她身体不好，她其他时间都要去医院治疗。
她小时候看着特别小，粉雕玉琢的，可爱的紧，我们都很喜欢她，而且小师妹还很聪明，看什么都是一点就通，我比小师妹早入门5年，能背的训还没她半年的多，师父都说她早慧，或许也是因为早慧吧，慧极必伤。”明治似有叹息。
“她那时候也像今晚操场的弟子一样操练吗？”
沈舟今晚用完饭还看到明渊在操练弟子，站桩，走桩。
“怎么会。”明治哼哼一笑，“小师妹她可是宝贝疙瘩，哪经得起这么个操练法，都是我们操练，她在旁边和师父打坐，还要对我做鬼脸，而且而且师父怕她营养不良还给她烧鱼汤！我们全真教哪里能吃荤腥！要不说师父疼小师妹呢。”
“呵。”沈舟溢出一声笑，他好像能想象出这个画面，小团子吐着舌头得了便宜还卖乖，招人。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小师妹的身体将养的好些了，也可以练一些功法了，师父就带着她打拳练剑，让我盯着她修炼，不过小师妹不老实，老是不好好修炼，我也看不住她，我总是被她忽悠着去后山玩，我可没少挨藤条抽。”
“那侑侑不受罚？”
“哪能啊？别说师父疼她，上面的几个师兄看她跟眼珠子似的，谁舍得啊，受苦的总归是我。”
沈舟心想，师父师兄们知道明治看不住左侑，还每次都让明治看着，摆明就是放水让左侑撒欢去的，只有明治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明治师兄受累了。”
明治摇摇头，发自内心的说：“哪里哪里，小师妹那么好，我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