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说话的郑绍中道:“可惜那小德张有西宫懿旨,不然派队枪兵将他乱枪打死,就什么事都解决了!”他停顿了一下,“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不安排好枪手,引诱他犯案,然后不等他搬出懿旨,乱枪将他打死?”
王贰心想:“这两当官的这么关心这广东武术界,应该是怕被小德张他们控制后,西宫的慈溪就能趁机把手伸到广东来。
“当年太平天国虽然是失败了,但却让湘军、淮军两大汉臣体系在清庭崛起,使清庭对地方的控制大大减弱。
“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就让东西宫和端亲王趁机清除了浙江的大批湘军汉臣。
“杨乃武和小白菜的冤屈,也因为这样的高层斗争,才得到了昭雪。这是他们作为普通平民的幸运,也是普通平民的不幸。或许这清朝普通老百姓遇到大冤屈时,都遇上这种斗争,会有更多蒙冤得雪的机会吧!
“不然,全是互相捂盖子的,冤死也没个浪花。
“不知这回的西江劫金,他们会不会这样玩,敢不敢这样玩。
“这个时间应该是东北毛熊和小日子都在俯视眈眈。北洋水师、新军、西山军、都已成型,地方的个总督都也有不弱的军权。
“西宫敢这样玩,要是玩脱,会不会两广独立,提早拉开军阀时代?”
此时,苏灿红着满是酒气的脸,反驳起郑绍中的话来,“你个老登,为达目的,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计谋不得牺牲无辜的女性平民!”
郑绍中被驳得不是颜色。
杨步蝉圆场道:“武行的事,还是用武行的规矩解决吧!”
“师傅、两位大人,外面来了个郑大人的亲兵,说有急事要见郑大人。”
黄麒英开口:“带他进来。”
郑绍中道:“我直接去前堂看看什么急事。”说完,便快步出了去。
杨步蝉继续道:“按你们说,小德张已经打通任督二脉。那,只怕我退到三十年前,实力回到巅峰,也不是小德张对手。更何况我是官员,根本不能参加你们这些比武。”
杨步蝉望向王贰,“王兄弟,你是练个硬功吧?”
“是的。”
“什么硬功?”
“十三太保横炼铁臂功。”
“那好!或许我把‘飞猿十虎爪’传授给你,你能几天内练成。凭着‘混元’的实力,加‘飞猿十虎爪’,你或者能敌住小德张。你是什么桩功底子?”
“红船桩。”
“那麻烦!我不能教你。”
杨步蝉又望罗平安,“罗兄弟,你是什么桩功底子?”
罗平安:“我就是看黄师傅学得伏虎桩。”
杨步蝉满是惆怅:“也不能教!难道我要违背师训。”
“当年白眉祖师,重立峨眉之后,曾立下重誓:今生不再与至善、苗显的洪拳系任何人交流功夫技艺。
“之后,更是要求训话每一个拜入峨眉学艺的门徒,要求都发同样的誓言。我当年学艺之时,亦立过此誓言。
两位小兄弟一个人红船拳系、一人是麒英你的虎鹤双形系,都可以追溯到洪熙官(再到)→至善。
如此,我一生至今从未打破过誓言,真是在难办。”
黄麒英晃言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杨大人你纵使功夫高强,却从来不跟我们切磋,以及谈及具体的功夫绝技!
“只是,现在我们国土遭受洋人欺压,国民积弱之时。杨大人何不抛弃这种,门户相斗的誓言。
“将功夫技艺发扬光大,传承出来助百姓们增强意志、增强体质、增强信心,对抗列强。
“就如我当初,即使已是陆阿采师傅的徒弟,却依然得北腿王苗卓峰师傅传授腿法。
“又如我三师弟亦是,先是从觉恩禅师处学得洪拳一脉的功夫。后又被一位金姓师傅,用虎狼秘药助其练成内功。最后,又经我师傅陆阿采启发,自行将劲力和内功熔炼成自己独特的铁桥功。
“之前在北方争斗不休的八卦与形意,近两代也出了多个共同得到两流派的真传。”
“哈哈!麒英,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杨步蝉起身踱了几步,“时隔三十多年,小德张的劲力功夫,应该也像梁师傅一样,达到内劲巅峰了吧!加上他任督打通的毒功幽蓝紫,或许已是当世第一。”
王贰心道:“当世第一,小德张应该不是。从那天晚上的表现来看,虽然远胜过当晚的我;但也没到,海幢寺石达开给我的那种感觉。”
杨步蝉又往回踱,“当年我靠内劲巅峰的‘飞猿十虎爪’,战胜他的外劲巅峰加毒功幽蓝紫。这些年他功夫突进,我豪无寸进,反而年老力衰,终是制他不住了。混元劲的‘飞猿十虎爪’能否敌住他,目前也只是个五成把握的猜想。
“刚才,我欲传‘飞猿十虎爪’给王小兄弟,也只是个不到五成的希望。期望能在你们与‘黄龙馆’比武前,他能练成‘飞猿十虎爪’。
“而又想传给罗小兄弟,还要望他劲力能突破到混元,更是不到三成成功率。麒英你未练过此类掌上硬功,也是不可能短时间练成。”
黄麒英道:“只怕就算我能练,也难胜小德张。我也踏入混元多年,与三师弟的内劲巅峰加铁桥功硬碰,总逊一筹,都是靠‘无影腿’游走,方能周旋。”
杨步蝉转为惆怅,“今回之事,成功率不超过二成五。我重了一辈子承诺誓言,就此打破,有些不值当。不过,事情也不是一定要争取战胜小德张的,田忌赛马大家都知道吧?”
苏灿道:“你是说,这次‘武行大会’如果真要成立‘强武联合会’。要选正副会长,我们争取不了第一,就争取两个副会长?”
“没错,这也是一个钳制他们插足广东武术界的办法。”
“杨大人,有些急事我跟你说一下。”郑绍中这时走了回来,然后他走近、附耳在杨步蝉耳边嘀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