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来难道很好骗吗?老师。”王尔德不为所动,他绝对不会画生物的,除非那颗苹果干枯发瘪,已经死了,否则他不会动笔。
时间往回推一些,回到暑假。
母亲简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去看望早逝的妹妹。
奥斯卡搭了父亲的车先一步过去,威利则是帮母亲等待给妹妹烤的苹果派。
在父亲威廉泊车的时候,奥斯卡先行去墓前探望,在去年的探望之中,他为妹妹的墓碑戴上了一个花环,那是黄色和紫色的勿忘我编成的,他给它画下了画像。
那是艾瑟尔喜欢的颜色。
只是,当他到达墓碑前时,却发现了那个花环,那的确是出自他的手,他能认得出来。
那只花环让人保持着它的鲜艳与新鲜,甚至它新鲜到甚至还有蜜蜂落脚。
奥斯卡·王尔德从来没有见过有花环可以一整年不衰败的,这根本就不可能。
维护墓碑清洁的维护人员也不可能编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环来代替,不,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总而言之,先收好慢慢研究比较好。
奥斯卡把花环取下,挑了棵树将其挂在不会被人注意到的树枝之上。
和父亲一起等到威利以及母亲后,一家四口双手拢在身前默哀。
幼妹艾瑟尔死于一次恐怖袭击,她在商场和朋友购物时,遭到了不测。
那件事由女王的近卫骑士团【钟塔侍从】接手,并且给予了他们补偿,可生者已逝,这些于这个富有的家庭来说,这点钱有什么作用呢?
探望过艾瑟尔,他们准备去都柏林1区的家庭餐厅就餐,趁此机会,奥斯卡取了花环放到了威利开的车里。
威利的车是他的十八岁成人礼,平时是不开的。
晚上回家的时候,奥斯卡向威利讨要了钥匙,表示要帮威利开入车库。
现在在家里,让才满十五岁的弟弟开一下车也不成问题,毕竟男孩们正值年轻气盛,威利就把钥匙给了出去。
奥斯卡借此机会,带回了花环。
回到房间后,他取出放在纸袋里的花环,仔细查看起来,果然,即使是在闷热的轿车里放上好几个小时,花环也依旧和新的一样。
莫非……这是假花替换的?
奥斯卡举起花环嗅闻,淡淡的,属于植物的清香闯入鼻腔,这的确是真花。
但是,为什么呢?
是什么原因才让这个花环一直保持原样,未曾腐败呢?
奥斯卡找出了自己给花环画下的水彩画,不过还不等他看呢,威利就敲响了房门,奥斯卡收好花环站起身,他的衣角刮倒了一边的水杯,不过他没有注意到。
出去后,就从兄长口中得知了简正在哭泣的事。
威利不大擅长哄人,这件事得让年纪尚小的弟弟来。
“我知道了,你等等。”奥斯卡点了点头,他把身上那身黑色衣服换掉,洗了个澡后穿上睡衣。
在做完这一切后才动身敲响主卧室虚掩的房门。
“咚咚咚。”
门开启时,简已经不哭了,母亲是不会让孩子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的,她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问奥斯卡:“怎么了,宝贝?”
“我们可以在院子里养一些黄水仙和矢车菊吗,妈妈?”
奥斯卡眨着自己湛蓝色的眼睛盯着简,自从妹妹出事后,后院的草皮已经很久没人请人来打理了。
“当然,当然了宝贝。”她的女儿最喜欢的就是黄色和紫色,简就快要流出眼泪来了,她用力眨着眼睛阻止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影响到奥斯卡,“需要给你一些钱去购买花苗吗?”
“不了,这是威利的想法。”奥斯卡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准备离开,随后又忽然回头补充道,“晚安,妈妈。”
“晚安,宝贝。”
……
虽然和母亲道了晚安,但上楼以后的奥斯卡并没有睡的意思。
他回到房间重新拿出藏到纸袋里的花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花环竟然已经干枯的不成样子了,上面还有被鸟类啄咬的痕迹和被人为折断枝条的痕迹。
这实在是有些离奇,只是一会功夫,怎么会忽然变成了这样呢?
奥斯卡怀疑是来自威利的小小捉弄,只是才碰到花环,它就碎了。
奥斯卡皱起眉,用手把抽屉里的干枯碎渣捧出,想要找个东西承载,就在这时,他终于注意到了桌子上倒下的水杯还有被泡湿泡皱的画。
画面上,一只栩栩如生的花环正在纸上。
大概是靠着什么细菌保鲜的,现在细菌都死了,这些也没什么探究的价值可言。
奥斯卡皱起眉,最终把枯枝烂叶和那张画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家里罕见的没有来客人,威利一早就出去打球去了,家里只有奥斯卡一个人。
奥斯卡发出去一封短讯叫威利买花苗回来,接着吃了简留给自己的早餐,随手拿了一颗苹果上楼,他准备画些什么。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从小就发现自己碰到一些从花枝上剪下来的花,或者果实什么的,都能看到比一般人所见之物的更多颜色。
最初家里人认为这是一种幻觉,或者是眼睛的一种疾病,为此作为知名外科医生的父亲还特意带他去做了个检查,检查结果却显示奥斯卡和其他普通孩子毫无差别。
后来,家里人都把这样的视觉当做是奥斯卡的画家天赋,以至于特殊培养这一天赋。
奥斯卡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习以为常的看着手里和正常苹果不同,还掺杂桔红色的苹果,忽然突发奇想,想要像上一次画勿忘我花环一样,用自己看到的颜色,使用水彩颜料在画出来的水彩苹果上涂抹一层。
奥斯卡单手撑着下巴,用铅笔在纸上勾出个轮廓来,在那之后又画笔挑出应该使用的颜料,搅和在一起调制水红色颜料。
画个苹果而已,他经常画,用不着严阵以待。
水粉颜料比油画颜料干的快多了,画干了之后,奥斯卡就像上次一样调出自己所见色彩的水彩颜料,覆盖在画上。
毫无技术难度可言。
他无聊的想着,顺手画下了自己桌子上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