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回头看去。
劫站在她的身旁，手中的弯刃横在她的脖侧，眼眸升起一点引发天赋的荧光，并没有控制的迹象。
“你是清醒的吗？”莫沫似乎毫不在意刀刃割开皮肤的疼痛，询问道。
劫沉默。
态度代表他已经默认。
莫沫叹了口气：“因为你父亲的命令吗？还是作为星辉真正圣子的职责？”
进入祭坛之前，莫沫说得那些话，是想要提醒眼前的人。
看眼前的情况，并没有什么用。
许多蛊毒师为了能够正常在现实生活生存，会刻意隐藏自己职业师的身份，扮演成普通人。
劫和敏的父亲，那位星辉前身，不灭的首领单凌，便是其中之一。
而，进入启罗家族成为启罗家族族长的大夫，是他的策划。
单凌需要发展属于自己的力量。
大家族里面的那些职业师，是成为蛊寄体的首选。
当启罗大半的人成为了自己的力量，单凌目的达成，再次策划假死，脱离启罗家族。
罗浮城作为基地和改装成蛊虫巢穴，也是他的主意。
单凌是一个聪明、狠辣的疯子。
星辉能发展那么大，绝对有一大半是单凌的功劳。
对于莫沫的问题，劫手抖了一下，却再次选择沉默。
莫沫收回手中的冲锋枪，放弃抵抗，“我认输。”
话落，周围的风刃尽数消散，同时脑海中响起一道闷哼的声音。
莫沫立即转头望向鹿冥藏身的大树。
一位陌生的男人出现在视线之中，手臂攀爬着一只翠色的竹叶青，吐出鲜红的舌。
那双和劫、敏相像的丹凤眼饶有兴致地瞧着痛苦的鹿冥，微微启唇，嗓音阴冷：“抓到一位适合异化的好苗子呢？”
遇凌星来到莫沫面前，将一副抑能手铐，拷在莫沫的手腕。
遇星州则传送到男人面前，恭敬地叫道：“义父，您醒了？”
男人转头，语气多出一丝笑：“州州，我沉睡的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他手上的竹叶青灵活地游了下来，顺着遇星州的脚踝一路游到肩膀，亲昵地蹭蹭他的脸。
遇星州听着这个称呼，面色柔和下来，“义父沉睡的这些天，蛊虫已经全部孵化，还抓住了一位两位王庭的高级职员。”
遇星州把鹿冥也认成了王庭的职员。
男人瞥向台上的莫沫，抬脚走向祭台。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莫沫能够感受到劫的气息有一瞬间异动，再次仔细感受，又很平静。
男人目光看着劫，微微皱眉：“劫，你的力量似乎变弱了。”
劫将刀收回腰间的刀鞘：“嗯，给祭坛提供了一些供奉。”
听到这，男人的眉头舒展来，“作为圣子，你做得很好。”
说完，他便不再看劫，转向旁边的莫沫，伸出手，黑色的指甲想要捏住莫沫的下巴。
莫沫偏头避开。
他的眸光闪出一丝不悦。
白色的飞蛾从远处飞了过来，停在他的指尖。
他伸手抚摸飞蛾的羽鳞，指尖沾了一些碧色的鳞粉，朝着莫沫的方向，吹气。
银色的匕首横空出现在两人面前，略微一转，挡住那些鳞粉。
“我记得，合作的条件是，这个女人要交给我。”顾意淡笑，眼神落在男人身上，“好久不见啊，单首领。”
单凌觉得声音有些熟悉，目光打量顾意，思考眼前的人是谁？
“义父，他是王庭的第三首席，顾意。”赶来的遇星州解答了他的疑问。
单凌下意识后退，拉开和顾意的距离。
顾意这个老怪物，竟然会出现在罗浮城。
在单凌年轻时，顾意就已经在总部担任首席。
他人生中只碰见过顾意两次，但每一次，印象都十分深刻。
第一次，他听说在玄玉大沙漠深处出现了罕见的碧毒蝎，冒险潜入，想要寻找到其踪迹，驯养成为自己的蛊虫。
沙漠的特殊磁场，不能使用高科技武器，他带着高价买来的地图和租的骆驼，历经七天，在一处古庙遗址，终于发现了碧毒蝎。
还没出手，戴着面纱的身影出现在古庙中，身穿一袭轻纱，露出的锁骨下方，纹着银色的字母——Gemma。
那只刚才对着单凌张牙舞爪，作攻击状态的碧毒蝎，乖巧地爬上他的手臂。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身影淡淡道，周身却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将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单凌背靠着墙壁，汗水浸湿整个后背。
他清晰地知道一个事实，自己打不过眼前的神秘身影。
后来，他几乎落荒而逃。
第二次碰见顾意，是因为好友的遗嘱，去往夏城寻找遇星州。
在夏城的一座茶馆里歇息时，单凌再次碰见了这位戴面纱的身影。
身影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持一杯清茶。
过了一会儿，一名面容苍老的男人来到他的面前，声音颤抖，带着一丝乞求，“顾意，看在从前的同事情谊上，竹芝毕竟是我的女儿，不要让他参与到你的计划上。”
顾意轻笑，语气夹杂着几丝不屑：“莫擎，你知道了陛下那么多秘密，出逃王庭，还能安然活到现在，是我帮了你，你的女儿不应该偿还我对你的救命之情吗？”
莫擎混浊的眼眸有些激动：“可是我已经付出了代价，失去所有职能，断了一条腿，莫家的古武也几乎断绝……”
“不够哦。”顾意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你知道的，能瞒过他，我费了多少力气。”
莫擎还想再说话，看向单凌藏身的地方，目光骤然变得凛冽：“谁？”
单凌立即隐藏自己的气息，控制傀儡猫出现，吸引二人的注意，才躲过一劫。
也是这一次，他知道了身影的身份，王庭的第三首席——顾意，也是除开陛下、国相长，前两位首席外，实力最厉害的职业师。
这么多年过去，单凌看着顾意的容颜，长相虽是普通，但一点儿也不显老，看着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差不多。
不过，顾意作为掌管实验司的司长，肯定能第一时间接触那些研发的抗老产品，一直保持年轻也可以理解。
单凌抚摸自己眼角的一点细纹。
心中升起一点儿小嫉妒。
可恶，等会儿得让州州给一点儿血，滴进面膜中，好好敷一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