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休整了一会儿，站起身，准备回去。
“太阳红旅馆现在回不去了。”劫道，“经过你今晚这么大规模的动作，算是和星辉彻底撕破脸，他们应该在大规模搜捕我们三人。”
莫沫又是炸又是烧，很难让人还对她保持理智。
莫沫将瓶中最后一口水喝完，“和星辉就没和睦过，哪来的脸？”
劫没明白莫沫的意思。
莫沫解释道：“回去看看什么情况。”
劫虽然不理解莫沫的想法，仍选择跟随。
三人启程出发。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天空阴沉，廖廖几颗星星点缀着一些微弱的光芒。
走进城内，路灯昏黄，勉强照亮前方的街道。
道路两旁都是水泥胚房、木屋等凌乱的景象。
他们进入了南边的贫民区。
沿着杂乱的石板路继续往前走，莫沫的鼻子嗅到了一股血锈腥味、若即若离。
“前面有些不对劲。”鹿冥拉住她的衣服。
劫同样也感受到了，抿唇，抽出腰间的弯刀。
“鹿冥，你能感受到什么东西吗？”莫沫问道。
鹿冥作为精神师，职能感知比莫沫和劫感受到的信息要多一些。
鹿冥分析感受到的情绪：“痛苦、绝望……都是一些比较负面的信息。”
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还有暴躁、愤怒。”
莫沫拿出黑鹰，跳上旁边的墙壁，找了个位置蹲下，开镜。
歪头，闭上左眼，右眼看向镜头。
“偏左侧四十五度方向，距离大概在两公里左右。”
莫沫的镜头随着鹿冥的指示移动。
她看见黑压压一片影子，全是人首蛇身的怪物，面目狰狞，通红着眼睛，他们相互撕咬着彼此的血肉。
场面充满暴力和血腥。
莫沫的记性很好，在其中，她看到了那位曾经痛苦地喊着“小姚，不要被抓住了”的身影。
手指利落地拆卸弹匣，换了另一排装满子弹的弹匣，上膛将子弹推进弹道。
举枪对准黑鹰，莫沫面色十分平静地扣动扳机。
子弹飞射出去，落在既定的位置，爆发出冲破黑暗的火光，也将那些黑影瞬间淹没。
莫沫注视了一会儿，放下黑鹰，重新回到队伍。
鹿冥敏锐地察觉到她有些低沉。
“看见了什么？”他问道。
莫沫眨了一下眼睛，“一群‘人’相互撕咬。”
鹿冥立即明白她口中的“人”是什么。
“莫沫，你以另一种方式让他们解脱了。”
莫沫忽而想起和顾意的对话，手指收紧。
“本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本来可以更早让他们解脱，是我心存希望，才会让他们……”
鹿冥：“想要救他们没有错，只是……莫沫，我们的能力有限，需要学会接受最坏的结果。”
莫沫沉默。
她准许自己可以陷入自责一分钟。
一分钟过后，她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走吧。”
鹿冥轻笑：“好。”
劫跟在旁边，忍不住看了莫沫一眼。
他对情绪的察觉很敏锐。
莫沫的身上丝毫感受不出刚才那些负面情绪。
劫忍不住说道：“你的心理很强大。”
莫沫目光看着前方：“因为我知道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摧毁祭坛，摧毁明天的祭祀，而不是自怨自艾。”
“仅靠我们三人，无法对付星辉。”
劫虽然不想打击莫沫的自信心，但，事实确实是这样。
现在的对手还多了一个顾意。
顾意是老牌首席，实力深不可测。
劫曾经有抽签和他对练，仅仅过了五招，败在他的手下。
当时，属于劫的全盛时期，她和第四名的那位首席，可是能纠缠好一会儿。
其实那时，即使大家明面上不说，心里都很清楚，王庭排名前三的首席和后面排名的首席相比，实力严重断层。
莫沫挑眉：“不试试，怎么知道？”
语气相当自信。
劫想到一个可能，好奇询问：“你联系到了王庭？”
莫沫摇头：“我有试着联系，但通讯全部被封锁。”
劫沉默一会儿，“你是准备用命试？”
不是劫说话刻薄，而是莫沫这个试一试，确实可能会付出性命。
对于劫直白的话语，莫沫抽抽嘴角：“拿命还不至于。”
劫笑了一下，抬头看向空中。
刚才的几颗星星，消失不见，只剩一片灰蒙蒙，像是蒙了一层厚重的幕布，看着压抑。
死亡吗？
劫的目光思索，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好像也不错。
“咕……”
一声拖长的鹰叫声唤醒劫。
天空中，一只巨大的老鹰飞过众人的头顶，
劫的目光忍不住追随这只老鹰。
它的喙强壮有力，呈钩状弯曲，前端尖锐；下颚强壮，可以瞬间撕裂猎物的皮肉。
宽大的羽翼展开似乎有两米左右，带着一些细小的斑纹。
头部的羽毛呈现出白色。
劫心里下了结论。
这是一只度过历练，进入成熟期的强大老鹰。
“到了。”
莫沫停在幽深的巷子口，果断伸出手臂，阻止同伴继续前进。
外面的街道上，此刻已不再是寻常的景象，那些游荡在其中的身影，已经不能再用“人”这个字来形容。
他们每一个都拥有一双诡异的竖瞳，蛇鳞遍布面颊，与正常肌肤的界限完全消失。
身下拖长的蛇尾，无声扫过地面，似乎在搜寻什么。
劫眼神复杂：“全部异化了。”
莫沫：“罗浮城有多少人口？”
劫哑声道：“以前有四十多万，近些年，减少到了三十多万。”
莫沫再次问道：“星辉首领具体是怎么将人异化的？”
只要知道其中的细节，或许还有希望。
“蛊虫。”劫回答道，“将那些用他血喂养过的蛊虫通过吃食和水源等撒播出去。”
“三十多万人，血流干也不够啊。”莫沫对此表示怀疑。
“几十毫升的血可以养上千只蛊虫，也不是一次性异化，他们潜伏在罗浮城许多年了。”
莫沫认真思考。
星辉首领是咒术师，就按照普通人鲜血的极限，一次400毫升计算，也就是说他出血一次可以转化将近上万人。
“这不是微影《丧尸围城》吗？”莫沫猛地抬头，吐槽道，“星辉首领就是里面那只感染源——丧尸王。”
而敏、顾意、鹿冥和她就是主角四人组，背叛都是一模一样。
莫沫记得，主角四人组的结局是……团灭。
莫沫：“……”
这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