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沉默。
辉耀有职业师，也有普通人。
对比大数据，普通人的数量占据了七成，基本是生活在底层的人员。
毕竟，普通人要靠职业师守护才能活在这个拥有凶兽的新世纪。
职业师拥有强大的力量、高效的恢复能力、寿命也比一般人长。
巨大的差异下，有人不甘心，走上歧路，开始提取凶兽身上的基因，和人类的基因相结合，以此获得和职业师一样的能力。
莫沫以前接受过一桩任务，误入了一间实验室，也是在这次任务中第一次知道拿人类做兽化的实验。
在那个阴森的实验室，莫沫当时见过许多人类与凶兽基因结合的产物，不仅丧失了理智，甚至连凶兽都算不上。
至少，凶兽具有理智，会思考。
这些实验品变成了只会靠着本能驱使行动的怪物，最终的结局都会因基因排斥在痛苦中死亡。
在查阅资料的过程中，莫沫还发现这群疯狂的研究员，曾经还抓过职业师进行兽化实验。
职业师基因中的某种数据存在着一种特殊排斥因子，天然抵抗凶兽基因的侵入，
所以，两种基因根本无法融合，任何尝试一开始都会以失败告终，兽化实验只能用普通人作为实验载体。
莫沫最后和鹿冥摧毁了实验室，并销毁了相关所有资料。
以王庭的能力，肯定知道兽化实验，并且以顾意的人品，或许……
莫沫神色冷冽下来，心中对顾意的杀意又多了几分。
“你以前查阅过母脑的资料库吗？”莫沫问道，“里面应该存有人类兽化实验的相关信息。”
敏惊讶，她第一次听到“人类兽化实验”这种东西。
她摇头：“即便身为首席，也无法访问所有资料，比如顾首席管理负责的实验室，除非直接参与项目，否则无法申请查阅相关资料。”
提及顾意的实验室，敏忍不住补充道：“实验室的数据权限是最严格的，几乎不对外部人员公开。”
莫沫褐色眼眸多出一抹深思，抬头看着依然被骨鞭捆住，身影消瘦的男人，说道：“放开他吧。”
“好。”敏将男人放在地上，随即松开骨鞭。
莫沫重新戴上手套，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粗壮的绳子，绕着男人身体好几圈，最后打了一个结实的死结。
她怕男人醒来再次变成刚才的模样。
通过外面地上的那半截蛇形凶兽的尸体来看，男人兽化的咬合力可不低。
“他还是人类吗？”敏问道。
莫沫：“你觉得呢？”
敏看着男人手上依旧执着地紧紧握住那团蛇肉，不知道怎么回答。
除非万不得已没东西吃，人类并不会吃陆地上的凶兽，太腥太骚，而且有毒，更别提生肉。
海里的凶兽则更像放大版本的海鲜，除了有毒之外，其他都挺好。
莫沫从旁边拿了一把凳子，弯腰坐了下来。
她脱下手上染血的手套，丢向空中。
“砰”一声，手套炸开，只留下一些白烟和灰尘。
因为不知道血液里是否有毒，莫沫直接转化成为炸弹销毁。
莫沫提议：“今晚的计划更改一下，我们守着他，如果醒来后有理智，我们可以试着问出一些信息，总比像两只无头苍蝇寻找线索强。”
敏：“好。”
她也学着莫沫在墙角拿了把木凳子，坐着。
院子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偶尔听到几声虫鸣。
莫沫看着地上男人裸露出来的手臂，瘦小、干枯、泛黄……他似乎是被迫的。
莫沫的心中感到有些闷。
“呼。”她吐出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能下结论。
还不知道男人的身份，不能凭表面判断，这是在长期经验中的大忌。
可是……
莫沫握紧拳头，她知道只是自己安慰自己，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敏的心情也不太好受。
人体和凶兽基因结合的兽化实验像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彻底颠覆敏过往的认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
“聊点别的吧。”莫沫笑了笑，道，“人还没醒，咱俩先压抑死了。”
敏点头：“好。”
莫沫问出憋在心里的问题：“启罗是什么样的家族？要不说说你和姐姐的故事，或许对于这次调查有帮助。”
敏愣住。
过了一会儿，她垂眼，缓缓道：
“我的家族以女性为主导，历任家主都是女性，母亲有一个大（da）夫，三个小夫，夫就是老公的意思，启罗家族称为夫。”敏缓缓道。
莫沫倒是知道，在这实力为尊、不分男女的时代环境下，极个别的家族是只会分单一性别传承的。
“我父亲是大夫，连续几年在培育所的孩子都死亡了，反倒是另外一个小夫领先，和母亲培育出了一位女孩。”
或许是三百多年的辐射影响还是什么影响，培育孩子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女人排卵期一月一次，不想甚至都可以不排，所以，如果想要孩子，一个月只有一次去往培育所培育的机会。
而且培育所有硬性规定，并不允许选择性别。
“一月一次的培育机会，父亲总共获得三次，全部失败，反倒是另外一个小夫，和母亲第一次就培育出了一位女孩，地位跟着水涨船高。”
呃，莫沫汗颜，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父凭女贵吗？
敏继续道：“后面陆陆续续地又有其他姐姐在培育所中成功脱离培育皿降生，父亲的地位岌岌可危。”
“在这样的情况下，姐姐出生了，她拥有出色的天赋和很高的智商，在六岁成功觉醒成为暗刺师，力压其他哥哥和姐姐，也成功替父亲挽回母亲的喜爱。”
这些话，敏都是从其他人口中听到的，她对父亲的印象很浅，在她四岁时，父亲因病去世了。
之后都是姐姐在照顾她。
敏仅有的印象中，父亲和姐姐一样温柔，会叫她“阿敏、我的宝贝……”这样的话语。
可是，那时她还是个自闭的怪小孩，并不会回应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