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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沫冷淡地盯着眼前的银时,思绪翻腾。

银时并不如表面纯良。

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就如猎人和猎物之间的博弈,充满了不确定。

必须狠狠压制他,绝不能给他喘息之机,不然,就会陷入被动,成为他口中失去抵抗的……猎人,任由他掌控。

“国相长,我再警告你一遍,我不是你的猎物。”

莫沫倾身,唇贴近他的耳朵,声音更冷。

“蛇我捕捉过很多只,它们的弱点我很清楚,比如刚刚,白鸠差点就能刺进你的胸膛,还有……现在。”

银时一愣,胸口传来一阵刺痛。

他的眸光向下移,银色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他的胸膛。

锋利的刀尖挑开他的衣服一侧,轻易在裸露出来的肌肤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

鲜红的血液沿着伤口滑落,就在即将落在洁白的衣袍上时,细长的指尖突然出现,准确接住了那滴血珠

莫沫眼眸微微上挑,语音带着一种上扬的调侃:“为了见我特意打扮穿上白色的衣服怎么能被弄脏呢?你说是吧,国相长?”

她知道,她真的什么都知道。

银时呼吸急促,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她,以至于从昨天开始,没有一点惊讶,并且牢牢掌握着自己所有的情绪。

银时喉结滚动,只知呼喊眼前人的名字:“莫沫。”

好想要将这样的莫沫圈住,不让任何人发现。

莫沫敏锐地感受到银时的情绪波动异常。

她的眼神变得冷冽,开口道:“国相长,别忘了,我的身份是猎人,所以……”

话音戛然而止,银时感觉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罩在了自己的头上,继而是莫沫戏谑的声音落在耳畔。

“所以……小蛇可要藏好尾巴,别被我逮住哦。”

银时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时间仿佛静止,只剩如鼓的心跳声在耳边回旋。

莫沫这种能在瞬间任意转换的千面性格,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他的全部注意力,无法移开视线。

呼。

感受到银时的情绪稳定下来,莫沫在心中呼出一口气。

莫沫处世法则之一,跟一个疯子较量,就是要比疯子更疯。

她擦掉指尖的血珠,拿出消毒布认真给白鸠消毒。

两人的氛围平缓下来。

莫沫开口问道:“觉明伤得严不严重?”

觉明惹怒了银时,应该不止停职那么简单,估计这会儿还躺在病床上。

银时的目光落在刀尖上,他的血液被一点点擦拭干净,就如他的标记被一点点抹去。

他隐去眸中的不甘,淡淡道:“还行。”

莫沫擦拭匕首的动作微微一顿:“还行的意思是?”

银时沉吟片刻,终于找到他认为合适的表达,道:“还没死。”

莫沫听到,当即放弃了去食堂的想法,将白鸠收回空间,站起身来,抬脚朝着与食堂相反的方向走去。

与觉明的账还没算,可别给她先嘎了。

银时立即跟了上来。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感受到织物的触感,意识到莫沫刚才给自己戴上的是一件斗篷。

回想起莫沫提及的“名分”,银时的眸色深邃起来。

总有一天,他会亲手卸下这层遮掩,和她光明正大地并肩走在路上。

现在,需要潜伏,收好獠牙,等待机会到来。

银时站在莫沫的右边,伸手,试探性地朝着莫沫的指尖探去。

感知着自己指尖逐渐接近目标,银时心中悄悄绽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没被发现。

然而,就在即将触碰到的下一秒,莫沫的手却突然移开了。

银时连忙侧目望去,莫沫凝视着空中,那只差点就能牵到的手,在空中轻点着,似乎在打字。

银时抿唇,不甘心地收回手指。

昨晚应该将觉明的手指打断,要不怎么还能打字聊天。

莫沫感受到精神职能中传来的不悦的情绪,一侧目,对上银时偷瞧的视线,很难不联想到他是故意的。

她转头,装作不知,关闭光屏,放下手指。

没过一会儿,感知中,有一只手悄悄接近。

快要碰到时,莫沫自然地将手插进裤子口袋,

银时的手一僵。

莫沫感受到精神职能传来的情绪变了,十分幽怨。

莫沫面色愉悦地朝前方大步走去。

训蛇嘛,她很熟练。

……

觉明看着莫沫回过来的信息,苍白的脸色好了一点,关闭微脑,疲惫地阖上双眼。

胸口时不时传来一阵痛楚,扰得他一晚没睡。

全靠营养液和疗愈液吊着。

“我说,你和之卿一个个都是这副模样,我昨晚就光顾着照顾你俩了,”

无奈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觉明没有睁开眼睛,问道:“南之卿怎么了?”

“他啊,一整晚都在审讯室里待着,今早出来,就来我这儿了,现在还在打营养液,睡着呢。”

觉明睁开眼睛。

青苓背对着他,放下手中的托盘,弯腰将各种药剂按比例兑在一起。

“好了。”青苓转过身,走到床边,将手中的药剂,递给觉明:“喝下去会暂缓咒术带来的痛苦。”

药剂脱离青苓手中,来到觉明的面前。

他伸手接住,喝了下去。

“咳咳……”刚喝下,就咳嗽起来。

青苓无奈地劝说道:“你伤得这么重,就不要强行使用你的职能了。”

觉明没有回应青苓,而是关切地出另一个问题:“敏她……没事吧。”

青苓:“从她的样子来看,情况似乎并不好。”

觉明闻言,垂下眼眸,手中的药剂瓶子被他握得更紧。

青苓轻叹一声,继续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她,等她回来后,首席会议会审判她以及她所在的整个家族这件事?”

觉明眨了眨眼,面色逐渐恢复了平静。

他缓缓道:“在这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不仅要面对别人挑战她的压力,还要承受劫死亡的真相,我希望当她得知这件事时,我已经为她解决了所有问题。”

青苓看着觉明,直言不讳道:“觉明,有时候,不是所有事情都该瞒着她。”

“说实话,正是因为你的过度保护,敏才一直无法真正成长。”

觉明和敏之间的关系,正如那句古话所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觉明淡淡地回应:“我知道。”

他明白,但就是无法改变。

青苓见状,就知道自己的劝说似乎并未起到作用。

她直接问道:“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敏好,还是因为你对劫的愧疚?”

觉明的眸子一愣,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

他现在都不知道,劫当年为什么要背叛他?背叛整个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