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只是一个普通人,作为徳瓦城城外护卫队队长,他比一般人知道得更多,但仅仅是更多。
知道那些内容后,他不会觉得良心不安,也不会想要去推翻徳瓦城城主的统治。
他不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在此之前,他经过了许多磨难,一家人除了他和女儿,都死了。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现在能在这里找到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能够时不时远离那些让人心悸的力量,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不想失去工作,不想自己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凄惨。
他只想将那些内容忘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因此,在向神秘路人介绍那个鼓时,他明知道那鼓有问题,却一脸轻松。
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命即将保不住时,对这个神秘的路人既怨恨又恐惧。
他做了这辈子最惊险又十分正确的决定。
他只是口头上劝说几句,没有掺和进去。
反正都要死了,又何必去当炮灰呢。
队里有人想要上前,都被他按住了。
他们这支队伍是都要死的,不管冲不冲出去都会死,没必要。
苏瑾没有阻止银白游隼的动作,护卫队队长和他身后的人只是喊了几句,却没有冲出去,令她小小的讶异。
不过,转念一想,她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回来吧。”
苏瑾召回了银白游隼。
银白游隼乖乖回到她的肩膀上。
那几人没有人死亡,但都受了重伤,此时都已经从雪豹身上下来。
一丝灵力注入雪豹体内,它们眼中的血色褪去,但仍有些恹恹的。
那些倒下来的人想要逃跑,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
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着几人飞到天上。
几人惊恐地吼叫着。
苏瑾继续信步往前。
王大力急忙跟上,这个时候,他已经转变想法了。
既然在徳瓦城活不下去,不如直接跟着这个神秘的路人。
一想到这个神秘路人的能力,他就心潮澎湃。
那些原本只是窃窃私语的人也惊呆了,目送着苏瑾一行人前往城主府的身影,一路跟随。
这在徳瓦城是从未有过的事。
德瓦城中最中间,是一座不高的山峰,占地面积很大。
城主府就在这里。
明亮的大厅中,一群人正在欢乐宴饮。
每个椅子上都铺着颜色鲜艳的兽皮。
坐在最高位上的是一个形容枯槁、十分瘦削的男子。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肚子,不像是一般的啤酒肚,更像是有东西在里面。
男子正在喝着一碗又一碗的红色液体。
他已经听到了外面的消息,知道有一个嚣张的人过来了。
这让他十分愤怒,只想用这美味的液体浇灌空虚的身体。
“来吧,来吧,来成为下酒菜吧。”瘦削男子一边喝着红色液体,一边默念着。
大厅中的人喝的是透明的液体,他们刚才也听到了外面的消息,有好几人都想冲出去,被城主的眼神阻止了,惊恐地坐在座位上。
苏瑾终于进入了房间,看到她背后悬浮的几人,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其中几人更是目眦欲裂,双目喷火,那些人里就有他们的亲人。
“臭,好臭。”银白游隼一进入房间立刻叫起来。
苏瑾只是随便一扫视,就将这里隐藏的罪恶看清楚了。
的确很臭。
唯一需要留意的就是那个瘦削男人的肚子,不过它的力量还十分弱小。
人类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力量,下场就是这样。
狂乱、残忍、血腥,失去人性。
苏瑾没有多言,直接动手。
当然,谨慎起见,她先转换了眼睛的状态。
立刻,无数迷乱的呓语席卷在场所有的人。
坐在主位上的瘦削男子痛苦地哀嚎着。
他肚子里的东西剧烈颤抖着。
如果这背后是她想的那个地方的存在,那么她使用眼珠的力量,也能迷惑住对方,不至于定位到她身上。
随着这种迷乱的力量持续,那个肚子中的东西终于忍不住,破肚而出。
一条条张牙舞爪的触手伸出来,袭向苏瑾。
那触手就像是某种放大版的密密麻麻的花蕊,让人一看到就头皮发麻
一团团闪电突然出现在大厅中,猛烈地砸着那些扭曲的触手。
整个房间几乎都要成为雷域了。
王大力站在苏瑾一边,两股战战,想要逃离,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附灵在某个路人身上的梅在苏瑾又一次转换瞳孔时,再次飞走了。
这个时候,她的真身忍不住赶到这里,围观着这里的盛况。
这还是蓝星人吗?
她在心中无声呐喊。
末世以来,虽然大家都在进化,都在变异,但各个地方的发展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个人一开始就在天元宗,或在万方城原本所在的城市,或在希望小镇,或在其他地方,所接触到的东西不同,发展自然不同。
有的地方已经能飞天遁地了,有的地方可能还在辛苦地将异能等级从低级提升为中级。
毋庸置疑,自发觉醒的异能者是当前世界存活人类的主体。
然而,人与人的差距是巨大的,有时候甚至是降维打击的。
在这个偏僻的德瓦城中,一个在苏瑾看来不值一提的德瓦城主都能作威作福,酿造许多惨案,但对当地人来说,德瓦城主确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当这个鸿沟轻易被碾碎时,可想而知,给在场之人留下多么大的震撼。
雷域还在持续,苏瑾则在这雷域中对城主进行搜魂。
这是一门金丹修士才能掌握的修真术法。
她虽然依然是炼气期,但得益于她特殊的修炼方法,实质修为已经接近元婴了。
再加上她特殊的神识,使用【搜魂术】自然不在话下。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搜魂的时候,神识容易被一些邪祟沾染。
这里又涉及一些神秘的存在,苏瑾进行地非常小心。
很快,她看到了这个城主的记忆。
原来,此人正是当初意外吞食了那个黑湖上的花瓣,才获得了奇异的光能力。
随着他一次次吞服,能力逐渐增强,人也逐渐变得癫狂,直到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至于他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如果她来晚一些,恐怕真有些难以对付。
她想到了左右。
至今她依然不能完全清楚左右通过什么手段与那个地方的存在建立联系,但多少和她举行的那些仪式有关系。
这恐怕是那个地方的某种存在,试图用另一种方式来到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