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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卿站在门口,直接劈下一刀。

那一刀刀气长达十几米,虽然刀未至,却直直的将床边不远的梳妆台劈成了两半。

虽说没有劈到床上,但梳妆台被劈成两半,其中一半向床上崩来。

冲着床头而去。

萧云峰虽在被子下,看不见外面情况,听风辨位却也知道有物品向自己的方向重重砸来。

他自是不愿不明不白,直接就这么在被子里闷着就受伤。

太过丢人。

也太过被动。

于是在被子下激起内力,将崩来的半边梳妆台又击飞出去。

梳妆台已经被击飞,空中向别处四飞五散,李芷兰却并不知道会被击飞。

只见梳妆台袭来,倍受惊吓的她,慌慌张张从床上起身,企图躲开逃命。

然,下床之后,发现那砸来的梳妆台四分五散,危险解除,又惊觉回头。

发现起身太过慌张,掀被子力度太大,竟然将萧云峰的头给露出来了。

连忙回身,后知后觉的,又将被子复又盖在萧云峰头上,披了薄袍下床。

惊慌失措之下的李芷兰,只能祈求所有人都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

毕竟天也黑,屋子里也不亮堂,刚刚也紧急,就那么一个瞬间而已。

李芷兰企图浑水摸鱼,先发制人的大喝一声,“顾宴之,你什么意思?”

顾少卿收刀,轻蔑的瞥了李芷兰一眼,“我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将擅闯顾府的贼子拿下,以绝后患而已。”

李芷兰想说,我屋里哪有贼子。

但是,又心虚说不出来。

余光偷瞥了眼床,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五族老往前一步,既然家主带他们来,那么,他们就应该有他们的作用。

“怎么,那贼子是李大姑娘的相好吗?李大姑娘如此袒护于他。”

“你胡说。”

“我胡说?”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刚刚李大姑娘从床上下来,床上还有一人,是一男子,那人如今还躺在被子里……”

“胡说!胡说,你胡说。”

李芷兰很是激动。

“那你可敢现在掀开床榻,以证清白?”

五族长却是一脸鄙视。

幸好当初家主带着家主夫人,是在外成亲才归来。

若是家主回来没有带家主夫人,或者带家主夫人回来的时候没有成亲,他们不明就里,必定会执意让家主娶李芷兰为妻。

那么,他们家主将是天下人的笑话。

他们顾氏也会沦为笑柄。

他们赵郡李氏怎么敢的。

若不是今日事发,是不是将来她嫁给家主,用这副脏身体欺骗家主和他们,做上家主夫人,生下野种,还要再让那野种做他们顾氏的少家主,以此来侵吞他们顾氏嫡系,最后让他们堂堂几百年传承的武道世家顾氏,奉一个野种当家主。

简直太可恨了。

五族老越想越恨,犹如被点着的了炮仗。

“李姑娘可不要说什么贼子强迫于你。若是强迫,从我们到院子里喊贼,一直到现今,你可有呼救?”

“再说了,若真是胁迫,刚刚那贼子怎么可能因为要保护你,而暴露自己。”

“更何况,若真是胁迫,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离开他的掌控呢?”

“从未见过如此无耻的女子,住在曾经的未婚夫家,却让奸夫留宿房中,同榻而眠。”

“这难道就是赵郡李氏女的教养?”

“我倒要去赵郡好好的问一问,李家主是怎么教他女儿的?去京中问一问身为女子典范的太后和皇后,她们是否读过女则,问一问她们为何要如此羞辱我顾氏……”

五族老一句比一句大声,一句比一句让人难堪。

李芷兰被五族老一连好几句质问,完全没有反驳的理由。

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如此狼狈过。

关键,五族老的这番质问,不止是关乎她自己的名声,还关乎于赵郡女全体女子的名声,就连太后与皇后的清白都要受到质疑。

李芷兰脸色惨白。

她闯下了大祸。

院子里如今不止有顾少卿,谢氏,几个族老,一院子侍卫。

还有一院子里伺候李芷兰的婢女婆子粗使仆下,此时都已经被惊醒站了出来。

当然了,谁都不敢出来看热闹。

全都将脑袋低得低低的,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只恨自己此时怎么就醒转过来,怎么就出来了。

这可是顶流世家嫡小姐与人通奸,若是不知道,或许还能活命。

知道了,只怕……

关键五族长心里怨恨,得了便宜便不饶人。

“既然李姑娘不承认屋中有人,榻上有男人,那么,老夫就亲自帮一帮李姑娘。”

说着就要入内,去掀床榻上的被子。

若是让五族老去掀被子,那真是什么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李芷兰咬了咬牙,冲着床榻道:“事到如此,瞒也瞒不住了,你出来吧。”

若是萧云峰出来,以他的身份,他在萧氏的地位,他的聪明机智和财力,再加上他们李氏的地位,他们两人私下里谈谈,给顾宴之一些好处,应该能叫顾氏的怨气减轻一些,不闹得沸沸扬扬。

当然了,最好是萧云峰现在就承认,是听闻顾宴之已然娶妻,他们萧氏又一直想与李氏联姻,于是便让他漏液来问李芷兰的意思,说他是来提亲的,两人不日即将完婚。

如此这般,顾氏得些好处,也能有个台阶可下。

他们也能稍稍体面一些。

李芷兰话落。

幔帐内,床上的被子被掀开,确实有一男子从床上起身。

那男子也确实是从床上爬起来的。

只是,那男子却并不是穿戴齐整,平素一脸笑,貌比潘安又亲近的犹如邻家哥哥的萧云峰。

而是略有些狼狈,衣衫凌乱,一脸阴沉的顾琅之。

李芷兰瞪大眼睛。

“怎么是你?”

顾琅之冷冷看着李芷兰。

怎么就不能是他。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对她千依百顺。

只要是她想的,他无一不想办法给她弄来。

她不想嫁给兄长,哭着说兄长是个病痨鬼即将病死,她不愿守寡。

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那么坚定不移的决心暗杀兄长。

她说在顾氏会受委屈,和他的母亲一样,不会招人待见,表面上看是家主夫人,其实没有实权。

他下定决心必定不让她受委屈,给她想要的一切,他要争家主之位,还曾私底下,暗自许诺于她,他一定会让她成为家主夫人,但是,却不是守寡的家主夫人,不是不受重视的家主夫人,而是儿孙满堂,夫妻和顺的家主夫人。

他还记得她那时梨花带雨的,很是感动,直说他是一个值得信赖之人,把他夸得心花怒放,她甚至还用双手握住了他的手,放在胸口。

他以为这是她对他许了终身。

因为她名份上是兄长的未婚妻,所以,虽然他多次暗示她,她也多次回应,但总归是从来没有说到明处。

可以她的聪明,以两人的默契,有些话不必说在明处。

就在昨天,母亲让他行动,他有些信心不足,她还鼓励他,说不管如何,他在她心里都是最棒的男子。

不然,他也不会,失败了,还对顾少卿低头。

以从前的情分,去求顾少卿让他娶李芷兰。

他还在想着,若是娶了她,她说不定会有委屈,那他将来必定要好好补偿于她,等兄长不那么生气了,他就带她离开偏远,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做一个富家翁,与她逍遥此生,发誓此生绝不纳妾,只此一人。

不想,他与母亲背水一战,两人性命攸关。

而她,却在这里偷偷与男子私会。

在床上私会。

“不是我还有谁?”

顾琅之眸底带着癫狂之色,缓步上前,“芷兰妹妹,琅之知道你是想保护琅之的名声,怕外人传我弟抢兄妻。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遮掩的,你我从兄长诈死那日起,不就已经睡到一起了吗?”

说实话,顾琅之出现的那个瞬间。

不只是李芷兰愣住了。

就连两个族老和谢晓灿也都愣住了。

谢晓灿知道萧云峰来了,以为是萧云峰。

而两个族老则以为是李氏带来的护卫奴才之类。

反正怎么都不可能是顾琅之。

毕竟刚刚他们才从小李氏的存菊堂出来,顾琅之不是在存菊堂里,准备与小李氏一起送出顾府吗?

顾琅之的话将李芷兰瞬间点炸。

“你,你,你胡说什么。”

她怎么可能看得上顾琅之。

更不可能知道顾宴之刚死,就和顾琅之睡到一起。

她如今还是清白之躯。

可是,她一个贵女,怎么都不可能当众要求验身。

再怎么样,人也是从她床上众目睽睽之下起身的。

睡与没睡,已经没有区别。

李芷兰哆哆嗦嗦指着顾琅之,“明明不是……”

“不是我,那是谁?难不成芷兰妹妹你还背着我有别的情人不成?”

“之前黑灯瞎火的我来,你就让我进了被窝,难不成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我,只以为是在和别人欢好?”

如此这般,说得李芷兰好似妓子一般,千骑万枕。

李芷兰楞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刚刚在被子里的人,明明是萧云峰。

萧云峰去了哪里?

他怎么了?

难不成,刚刚在被子里被闷坏了……

李芷兰一直都是柔弱人设,她身份又高贵,长的极美,平时只要表表柔弱,自然会有人主动当枪,为她所用。

可此时,在场的,却无一人可为她当枪所用了。

她此时不好下场,却还有些担心萧云峰。

萧云峰在哪?

只听外面阿大对着优雅小筑外的大树就是一箭。

并喝问:“谁在那里?”

暗夜之中,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手握着阿大刚才射来的箭,衣冠齐整,风姿卓越的走来,脸上带着邻家哥哥一般,爽快温和的笑意。

萧云峰近前两步,轻笑守礼一辑。

“是我,我乃萧氏次子云峰。萧云峰拜会顾氏家主,恭贺家主大喜。”

“俗话说,宁折千座庙,不毁一桩婚~!”

“君子有成人之美!”

“顾家主,既然令弟与李家姑娘郎有情妾有意,不若看在萧氏的面子上,既往不咎,成全他们两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