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宗将军派你来的?”
初次见面,杨歌确认了一件事。
眼前这位钧天君李倓,比李复那个玄天君要让她舒坦的多,因为,她吃他的颜!
“杨策,现在后军的粮草不足,士兵们因为饥饿都怨声载道。你代我去安抚一下他们吧。”
得,第二句话就是让人家姑娘帮着做事,这位钧天君也就空有颜值,不值得深交!
杨歌的心路变化,让杨影心情畅快了不少,竟然说起了江湖八卦。
要说容貌的话,如今回归东海的方乾,九天苍天君,年轻的时候那才叫英俊潇洒,和夫人元沧鸾生了儿子方宇轩,也就是如今的万花谷谷主东方宇轩。
又在苗疆邂逅了当时的五毒教教主魔罗刹,生了女儿曲云,如今的五毒教教主,也是曾经名扬天下的七秀之一昭秀。
“方乾算算年纪,足够做你我的姥爷了,我对老人家只有钦佩,不敢肖像。”
“那藏剑山庄还有一位庄花呢……”
……
“催了这么久,粮食什么时候能发下来啊?”
“都说我们是吃皇粮的人,富贵荣华享受不尽,可现在竟然连口饭都吃不上!”
“如果还没粮食,这手下的人我可约束不住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别怪我束下不严!”
人在饥饿的时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若是再不解决这个问题,确实容易引起兵变。
“将军们稍安勿躁,上面已经在筹备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杨歌是个新面孔,又是个江湖人,费了些口舌,这些将军半信半疑的停止了抱怨,各自回去自己的岗位。
“嗯……安抚只能管一时,粮草不能再拖。”很显然,李倓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过他得到的消息,比杨歌更多更广:“在这种特殊时期,丞相竟然在营地中摆酒烧肉,大宴宾客,丝毫不顾及营中缺粮的将士们。”
“你去将此事告知营外的将士,看他们有何反应。说起来,营中有几个嘴快的小兵,有个名字很特别,好像是陈一贰……”
前面那句话李倓说的一本正经,后面那句却放柔了些,像是害怕有人听见,又像是害怕杨歌听不见。
走出营帐,杨歌摸了摸下巴,重重的点了点头。
明确目标,就去找那个陈一贰!
“我就是陈一贰,李倓大人居然记得我,真是……那个蓬荜生辉啊……咦,好像哪里不对……”
听闻有个江湖人找,陈一贰主动送上了门,杨歌赶紧将丞相大宴宾客的事情告诉了他。
“什么?烤肉……烧酒……”
陈一贰肚子咕咕地发出了声响,脸上瞬间泛红:“不行不行,这事儿得让大家伙儿都知道,你说是不?”
“宰相大人让我们饿肚子,大摆豪宴请吐蕃和尚吃烤乳猪,我们应该为自己讨回烤……讨回公道!”
陈一贰大义凛然的将此消息放出,不出半天,军中就已经传遍了。
“军中没有粮食,丞相却大摆宴席!岂有此理!”
“丞相不仁,视将士们为刍狗。我们要自救,不能眼睁睁的坐以待毙!”
“我们即刻带领手下去向丞相讨要说法!”
鼓动完军中将领,陈一贰又找到了杨歌:“那个,大侠,多谢你代李倓大人来告诉我们这些,要不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呢。请代我们回去向李倓大人致谢,我们会争取自己的利益的!”
……
“他们反应如何?”
见杨歌回来,李倓立即挥退左右,询问情况。
杨歌简单的做了汇报,顺便转达了陈一贰的谢意。
“丞相背离民意,羽林营暴动在即,为避免出现更大的乱子,不如引导士兵,除掉杨国忠。这事就交给你了,大丈夫行事,但求结果,不问手段,要记住大局为重,呵呵。”
李倓倒是自信,竟相信杨歌这个突然出现,名字都报得假的江湖人。
为了回馈他这份信任,杨歌在帮着煽动羽林营这事上,十分卖力,让杨影好一通嘲笑。
“看来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羽林营已经群情激愤,李倓仍旧坐在中军帐中,运筹帷幄。
“杨国忠在这时宴请吐蕃僧,动机绝不单纯。据可靠的情报,应是要联合吐蕃反唐。但是皇上现在宠信杨家的人,若非杨国忠举兵,皇上绝不会相信我等的进言。安禄山就是前车之鉴。为保我大唐社稷,杨策,只好请你趁现在羽林营大乱,潜入杨国忠反贼的营帐,将他就地正法!”
“杨国忠一死,他身边的宰相府猛将或会作乱,你还是将他们一并除去吧。”
“那群吐蕃僧人似乎在士兵闹事的初始,就被杨国忠转移走了,你现在回去羽林营看看,他们或许还有一些没有撤离。务必从吐蕃天众僧身上找到关于杨国忠的通敌证物。”
李倓计划的很好,这事交由杨歌这个江湖人完成,为免她一个人的力量不够,还让手下亲信化装成杨歌的江湖伙伴,一起帮着她行动。
杨国忠亲信,还有那些吐蕃僧人个个身手不凡,杨歌趁乱取了杨国忠首级,他手底下那些亲信立即将杨歌当成了最大的目标,对其穷追不舍。
若不是杨影化作黑影助其逃亡,可能她早就被诱捕斩杀,不过李倓派来的那些亲信,一个也没活着出来,算起来她是最走运的那个,只受了点皮外伤,身上沾满了鲜血,有自己的但更多的是别人的。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能活着回来……但你为保我大唐社稷也算是立了一功。”
“哦?那真是多谢建宁王。”
杨歌脸上无悲无喜,将杨国忠通敌的证物递给了他。
“很好。”李倓点了点头:“有了这证据,相信皇上英明,不会怪我们先斩后奏的。”
“俗话说斩草要除根,那些杨暄守卫平日里仗着宰相公子势大,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将他们一并铲除吧,惩奸除恶顺便也给将士们一个交代!”
李倓嘴里虽然只说除掉杨暄守卫,实际上却咬重了“斩草要除根”,杨暄乃杨国忠之子,他本就是个仗势欺人的恶徒,杨歌此前在军中就有所耳闻。
杨歌出了李倓营帐,用自己携带的药品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和杨影商量了一下战术,独自一人抱着风雷瑶琴冲进杨暄的营帐,杀了人,扬长而去。
“这下宰相一帮逆党铲除殆尽……就剩……”李倓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笑意:“现在杨国忠父子已伏诛,杨家也就剩贵妃娘娘一人。该如何处置,我还是想听听众人的意见。”
“不如,你先去问问李辅国大人意下如何?”
李辅国的营帐就在李倓营帐的不远处,此前杨歌在战场最前端,生死之间累死累活的时候,都没觉得像如今这么辛苦,思及长歌门那些入朝为官的师兄师姐们,不由的心生佩服。
朝堂,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卷入官场,无论是家国大事,还是苍蝇小事,都暗藏玄妙,危机四伏。
“这,可不好办啊……”
李辅国也是个老狐狸。
“贵妃娘娘虽是可怜,但毕竟是圣上的枕边人,若那日想起兄长之死,迁怒于我等,如何是好。况圣上自宠幸娘娘起,经常不上早朝,荒废政事,所谓红颜祸水,还是一并去除的好。这是老臣的意见,还请转告李倓大人。”
“嗯,李大人所言甚是。”
李倓要的,就是李辅国的答案。
现在杨国忠已死,不知道羽林营地士兵们情绪如何。这些士兵还得抵御狼牙的追击,李倓希望军心早些能够稳定下来,便想让李辅国先安抚众人,之后再依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