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保会遭遇高阶杀人狂的消息很快被传了出去。
教母侍从被杀,君浅棠受伤失踪,更是被有心人刻意宣扬,一时间,科特市里人心惶惶,目光都集中在儿保会里。
安澜亚特当时正和芙拉以及刚回宫的卫珈格尔在一起,一听到这个消息也顾不得谈什么和解,更没工夫让卫珈格尔履行他的诺言,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儿保会地界。
儿保会此时全员皆兵,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进入内部,只在外围驻守。
安澜亚特一下车就火急火燎,揪起领头守卫,“君浅棠在哪儿?”
守卫被他很没形象的粗野模样吓了一跳,但他们是贝蒂娅的人,自然知道里面的情况,不过依旧配合着惶恐,“不,不确定浅棠小姐是不是被挟持了!”
狠狠将人推开,安澜亚特呵斥道,“一群废物。”
说罢不顾阻拦直接闯进儿保会。
卫珈格尔一直跟在他身后,镜片后的琥珀色瞳仁不动声色的将四周打量了一番,在听到守卫那句‘不确定君浅棠小姐是不是被挟持的’话后,目光审视,直看的领头守卫头皮发麻。
卫珈格尔在他身前站定,西装笔挺,金色的发梳的一丝不苟,斯文清隽的打扮却散发出阵阵煞气,让人不敢小觑。
“为什么不进去找人?”
冷漠的嗓音,压的领头守卫头都不敢抬。
“已经……已经派人进去了,上面让我们在这儿守着,防止杀人狂逃脱。”
“哦?”卫珈格尔斜眼睥睨,居高临下,“我真好奇区区一个杀人狂,是怎么瞒过层层守卫进入儿保会的,就算守卫交接换班有疏漏,那卫星监控呢,也没有人看么,外人潜入警报也不响么?”
领头守卫心虚的恨不得将头夹进两腿之间。圣尊殿下命令下达的太快他们根本没时间准备,导致漏洞一大堆,但重点不是进去找人吗,纠结这些做什么?
“许是……许是浅棠小姐和陛下今日都在,大家太激动,所以疏忽了……”
“疏忽?”卫珈格尔被气笑了,这么没脑子的也能在这儿做守卫,看来王室真是无人可用了。
卫珈格尔伸出修长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杀了那么多教母你们都没抓到凶手,还让浅棠小姐陷入险境,太过失职,按照帝国律法,我身为王室亲王有权处死你们……”
卫珈格尔说完随手掏出一把配枪,在领头守卫不可思议的视线里,淡定的将枪口抵上他的眉心,“你只有一句话的机会,不说实话我就会开枪。”
卫珈格尔顿了顿,“我从不开玩笑,想好了再回答。”
领头守卫慌了,腿一软噗通跪地,对方的杀意太明显,他不敢拿命做赌。
“殿下,不干我们的事啊,我也并非有意诓骗,都是那名教母。”
“教母?什么意思?”
“她和杀人狂是一伙的……她骗了浅棠小姐浅棠小姐才会被捉住,现在浅棠小姐在杀人狂手里,殿下怕杀人狂会伤害浅棠小姐,所以才让我们别轻举妄动。”
“当真?”
“当真。”
“那刚才二殿下问你,你为什么不实话实说?”
“君浅棠小姐是二殿下的未婚妻,我怕他太着急破坏了殿下的计划,殿下会降下惩罚,也怕惊动杀人狂君浅棠小姐会有危险,所以才想瞒一瞒。
殿下,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再有欺瞒……哦,圣尊殿下派进去的人刚刚抓住了那名名叫安安的教母,她和君浅棠小姐好像之前有什么过节,您如果不信大可以进去问问她,看是不是她害的浅棠小姐失踪的……”
“安安……”
卫珈格尔口中低喃着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清冷的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
外面为了找君浅棠闹成一片,殊不知君浅棠正陷在一团黑雾中挣扎。
在听到那道好听的男声后,对方不仅没有想伸出援手的意思,反而还一个劲儿的说些奇怪的风凉话。
“才几天不见你就这般小心翼翼了,不经历一番你就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看,你在这儿吊着,你最在意的那两个男人却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君浅棠,你有没有后悔当初选错了人?”
“如果当初留在我身边,你根本就不会遭遇这些。”
底下的人喋喋不休,君浅棠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她刚才还想请他帮忙把自己弄下去,但越听他说话,她一股子倔牛劲儿上来了,硬是咬紧牙关不开口,任他絮絮叨叨,憋着一口气就是不回应。
她虽然早就已经手臂发软,但与底下那人赌气一般,愣是又坚持了两分钟。
直到她被吊的麻木使不上力而垂直坠落。
一阵冷风飘过,君浅棠落入一个坚硬微凉的怀抱。
黑暗的浓雾中伸手不见五指,能见度大概只有十几厘米,但这人的形象却意外的清晰。
一头长而直的金棕色长发半束在脑后,皮肤细腻冷白,面部线条柔美,如墨的眸子勾魂夺魄,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轻笑,随和贵气又带点神秘。
脖颈修长,抱着她的双臂孔武有力,真是哪哪都完美。君浅棠觉得黑暗都被驱散不少。
只不过,嘴巴太欠,说一大堆有的没的,心跳也格外剧烈,明明看着很冷静的一个人,心脏一下一下‘砰砰砰’的像揣了只兔子,不知道在激动什么。
君浅棠推着他跳出他的怀抱,还是非常礼貌的道了一声谢。
“谢谢你的帮忙,我叫君浅棠,等出去我会给予回报。”
赢昭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疏离陌生,原本温柔的眼神陡然一变,心里也没了逗她的意思。
“怎么这么说话,你不认识我了?”
声音带着颤音也好听。
不过,为什么要颤?
君浅棠歪歪头,一脸莫名,“应该认识吗?不好意思,我因为某些原因忘记了一些东西。”
赢昭突然伸出手想触碰她,君浅棠头往边上一闪,躲了过去。
赢昭捻了捻被冷落的手指,脸色不大好看,“是不是有人对你做了什么导致你失忆?让我看看。”
“不用了,没人伤害我,我觉得忘记的应该都是些不重要的,忘了就忘了吧,没什么。”
说完,君浅棠绕过赢昭往前走,周围太黑,她没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又停下回头,结果差点撞进赢昭的胸膛。
这人走路没声的啊!
“君浅棠,你别气我。”
少女抬头,正对上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她不怕他,从他刚才的絮叨里,她能听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但,他刚才并没有主动出手施救,任由她力竭坠落,万一她没被接住怎么办?
君浅棠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特别是见到他的模样之后,总觉得她做什么都应该,这个男人都不会真的生气才对。可看到他漂亮的黑眸里隐忍和受伤,她又不确定她这么做对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