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郑子林性情异常后,裴双时不时试探他。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担忧竟是真的。
郑子林他,确实有人格分裂症的症状。
正常情况下,他依旧跟以往一样粘着自己,情话一箩筐,笑起来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傻气。
但偶尔极端情况下,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阴冷。
当然,郑子林面对她的时候,从来不会露出这一面,都是裴双暗中观察得知。
且郑子林每次显露这种性情,都是因为别人惹了她。
裴双不禁担忧。
郑子林以前也混蛋,但都是光明正大、别人一眼就瞧得出来的混蛋。
可不知何时,他会一个人待在屋里,一声不吭,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阴森寒冷。
裴双不明白,郑子林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问过郑子宕,然而他听了裴双的话后也是吃惊不已。
那三年里,郑子林与郑子宕关系不太好,郑子林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郑子宕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郑子宕问过裴双,会不会因为郑子林性情上的这个缺陷,就离开他。
裴双摇头。
她不离开他,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郑子宕问裴双,有没有爱过他三弟。
裴双当时愣了愣,紧接着皱着眉头,头也垂得很低。
她想,应该是爱的。
她不觉得自己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当初郑子林误会她甚至惩罚她的时候,她心里是恨他的,并没有因为他那样对自己,就对他产生莫名其妙的好感。
若是真的细究自己为何会爱上郑子林,也许是因为,他曾经给过她最浓烈最真挚的感情。
在裴双的认知里,感情从不是多重要的东西。
但她偏偏遇上郑子林,这人给了她热烈的情爱,也曾经让她避他不及。
而如今,即便想要避开郑子林远远的,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既然避不开,那就好好面对。
当然,即便自己再喜欢那王八蛋,她最爱的人是宝儿,其次是自己。
至于郑子林,可能要排到父王母妃的后面吧。
裴双走进院中,懒得看装醉的郑子林,看向郑子宕。
“大白日的,怎么还喝上了?”
“没什么,就是我们哥俩好久没在一起好好喝一回,今日突然来了兴致。”
裴双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但她更相信是郑子林心里不舒服,才拉着他二哥在这诉苦。
“他这是喝了多少?醉成这样。”郑子林现在装睡是不假,但裴双刚才听他说话时颠三倒四的样子,绝对没少喝。
她急着要离开京城,特地过来跟他说一下。
他倒好,大白日喝得不省人事。
“郡主找子林有事?”
“还是先把他送回屋子里吧。”
郑子宕点头,忙叫来两个小厮扶郑子林回房间,郑子林却耍起了赖,小厮一上前就被他推走,非得让裴双扶着。
“郡主,你看。”
郑子宕在心里大骂三弟无耻,却也不好当着裴双的面拆自家兄弟的台。
然而,郑子林的小心思压根没有躲过裴双的火眼金睛。
她颇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没事,我来。”
知道是媳妇扶着自己,郑子林哪会累着媳妇。
一只胳膊揽着裴双的肩膀,却完全没敢把自身的重量都压在裴双的肩上。
即便如此,郑子林那么一个大块头,裴双也是花了一番力气才将人送回房间。
月季端了盆温水进来,拧干帕子后递给裴双。
“郡主,奴婢给爷准备醒酒汤。”
“好。”
裴双坐在床沿,转头,见郑子林不知何时睁开眼,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跟个小狗似的。”
醉酒的郑子林脑子不清醒,双眼清澈又愚蠢,跟裴双在现世养的那条大黄狗倒是有的一拼。
也不知道郑子林明没明白她的话,两边嘴角同时扬起,眉眼都是笑意。
“双儿,你真好看。”
说着,嘴咧得更大。
裴双没忍住,“噗嗤”笑出来,拿着帕子给他擦脸。
“傻不拉几的,笑什么笑。”
伸手轻轻拧了下他的耳朵。
“你说,刚才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一听这话,郑子林脸上的笑意慢慢消逝,继而爬满丝丝忧伤,因醉酒而亮晶晶的双眼委屈地看着裴双。
“双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会不会离开我?”
裴双愣了愣。
见他委屈坏了的样子,忽然就明白过来。
这人刚才跟郑子宕说得那些话,与其说是发泄,不如说是惧怕。
他担心自己会离开他,所以才会那样说,就是为了让郑子宕否定他,他才会觉得安心。
裴双神色忽地软化下来,心里也柔软成一片。
她俯身看着郑子林,指腹摩挲他浓黑的眉毛,深邃的双眸,还有那高挺的鼻梁。
忽地倾身,吻在郑子林的唇角上。
口中喃喃。
“你长得这样好看,我肯定不会离开你,但若是你再对不起我,我就阉了你。”语气温柔,却又坚定。
刚才在院中的时候,郑子林还有些清醒。
然而现在酒劲已经完全上来,他压根不知道裴双说了什么,只知道女子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嘴角,让本就难耐的身子多了几分燥热。
脑中一片浆糊,但溃败得一塌糊涂的意识里难得挤出一丁点清醒。
唯一残存的神智告诉他,他要这个女子。
他要她。
现在就要。
见他身子不自觉扭动,裴双以为他喝酒出了汗难受。
正准备叫人再多送些热水进来,她要给他擦擦身子。
这时,肩膀突然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箍紧,下一刻,天旋地转。
郑子林将裴双压在身下,刚才还清澈如傻狗的双眸,此时正闪着幽暗的光,传递出身上这人浓浓的YU望。
裴双知道这代表什么,心里大骂造孽。
父王的人刚才到京城,说母妃病了想见自己和宝儿,她是来跟郑子林说一声的。
岂料这人大白日喝得烂醉不说,现在又欲心顿起。
这怎么行呢,馒头已经收拾好东西,她要立即赶去南疆,哪有时间跟郑子林胡闹。
“子林,你起……”
才开口,后面的话就被郑子林吞进口中。
裴双使劲拍打郑子林的胸口和肩膀,奈何无济于事,郑子林精虫上脑,什么都听不见。
撕拉一声,裴双的领口被撕开,某人不安分的手开始四处惹火。
月季端着醒酒汤走到门前,忽听得屋内暧昧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吓得差点打翻婉。
忙后退几步,笑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