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界交错之际,每一位修行者皆以敬畏之心收束起他们的法器,即使心中有万千不甘,亦不得不随此滚滚洪流前行。
这乃为未来遍境封印法宝之路铺下基石。
若欲使世间安宁,唯有锁控诸器为上。
然而此策须施以适时,过迟则易滋生祸端,过早又惹世人惶惶。
春祭之后,当为最佳时机。
届时,势必迎来一番震荡。
念及新春过后繁杂政务,辰乾风眉头紧锁,内心颇感重负,然目标既定,纵山高水长,亦无退路。
夜深之时,坐于书案旁的辰乾风轻轻一叹。
“何事困扰?”塔露儿问之。
“疲惫不堪。”
“持志以恒。”
“塔露儿,汝心甚冷。”
塔露儿淡笑而不言。
辰乾风气度儒雅,抬眼见日晷指示九点整,遂道:“文牒暂搁,应准备行装,吾等需置身盛事之中。”
“诚然,时机恰至,出发。”
双人暂辞罗德秘境,抵临乌库耶尔。
此行,只需口诵宏图,与在拉特兰圣殿中迥异。今次,辞藻更为丰富,自子时半始,至午刻末止。正义之声,将遍及乌库耶尔与罗德秘境每一角落。
“塔露儿。”
“有何吩咐?”
辰乾风神色凝重:“吾今,气宇非凡否?”
“众生非为观尔颜而来。”
“嘁。”
辰乾风轻哼一声,收拾杂念,步入宣教台,直播之备妥帖,唯待发令。执简在手,思及一事。
居此方,时日久矣...
回溯初踏尘世,所睹所历种种,对照现今,不禁令人感慨良多,又夹杂些许困惑,未明尘世未来将呈何貌。
然尚可稍许期盼。
“直播将启!”
辰乾风颔首,与塔露儿相对一视。
“再向前迈步之时。”她道。
“然吾忽感腹中有急,该如何是好?”
“忍耐。”塔露儿浅笑。
随后,辰乾风立于全乌库耶尔与罗德秘境之民眼前,庄严肃穆地展卷陈辞,虽憋尿一个半时辰,然至午钟响动,全身亦将得以释放。
早知今日,岂用尝辣?
当辰乾风正施展腹中忍术…非,演讲之际,煌使亦混迹于乌库耶尔人流之中,共仰巨型荧幕放映之景象。
“……总觉枯燥乏味。”邻侧安贝尔呵欠连连。
煌摊手:“无可奈何,此言彼必述之,听亦必听,乏味而已。且待子后佳音起,一时兴奋更甚。”
“唯安全一端,心忧之。”德克萨斯叼pocky语。
安贝尔摇首:“同有顾虑,但此次防范颇周,无虑。”
“勿轻言不祥之语。”煌曰。
能天使谛听众人言语,思绪流转于梦境与辰乾风昔日在拉特兰圣殿演讲之影,犹感飘渺无依——宛如过往即昨日。
“言及,空在何处?”安贝尔询。
“非谓演武之事耶?汝忘矣?”德克萨斯不甚在乎道。
安贝尔疑惑:“演出?”
“对,似为演唱……待演讲毕,或即可开场。此次,颇显专注,实出意料。”煌言。
“若此境无专,难以服众。”德克萨斯曰。
“诚哉斯言。”
德克萨斯目光流转,见能天使神游于物外,不由心下微叹,对此情状无解,盖触及彼信念之域。
复一瞬,她察觉一缕熟悉身影。
莫斯提马。
二者相谈,后者因友朋相逢而微振。
德克萨斯心生复杂,默忖莫斯提马与能天使相识已久。
细观之,悄然接近,欲探二人对话,终未能如愿,二人谈兴阑珊,旋即离队。
“……尾随之。”
绝非关注之缘故,自我慰藉之余,悄然追从莫斯提马与能天使。
莫斯提马与能天使至人群边缘之人工流渠畔,倚靠围栏,低语交谈。此时,四周喧嚣渐敛,德克萨斯清晰闻其话语。
“犹在悲叹乎?”莫斯提马询。
能天使徐徐颔首:“然,虽知不应忆及彼事,然……独处之时,仍萦绕心间。”
此事乃“众神陨落”。
“吾明辰乾风所言:须放眼将来,诸神已逝,我等仍得生存,且日益精进。唯……实际情形,吾并不乐于前瞻。”
“……吾亦料至此,往昔亦痴。”
“毋评予痴矣!诚然,莫斯提马,汝亦非迥异,唯有辰乾风时刻向上思索,才属异数——细品,彼非凡人也。”
莫斯提马回顾辰乾风于崇峰曦日下之容颜,摇了摇头:“非,彼与吾辈相同。”
“诚然?”能天使质疑。
“唯心绪调控更胜一筹。”
“亦足称英杰。”
能天使伏于栏干,宛若软泥,喟叹道:“信仰实为重荷,所仰者亡,己亦几近崩毁。莫斯提马,汝曾有信仰耶?”
“存有。”
“何物?”
“吾自身。”
“……汝真名副其实。”
莫斯提马莞尔:“汝曾言,信奉于人性否?”
“那……嗟呼,不知何述,以为神居众人灵魂深处,虽目不能见,手不可触,其固在。然一旦神灵躯壳消散,吾始疑,寄居心魂之‘神’究为哪般……”
“嗯,续说。”
能天使无奈瞩莫斯提马,叹道:“或吾所虑非神逝,乃未知将来几何……”
“汝思路似有混紊。”
“吾知此紊乱……”
莫斯提马失笑摇头:“简而言,迷惘也。”
“言至斯,诚如斯言。”
能天使斟酌字句,缓缓述:“彼神确实居住人心,慈悲且良善;人体中另有恶魔,凶残无慈。此神,常誉善之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