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人知悉的苍穹之下,一艘幽隐的飞舟悄然加挂于星辰舰队之中,然,西桦纳,此不轻易吐露心迹之仙灵,纵与程乾风结下盟誓,举止间亦复如常,未曾稍改其静雅淡漠之态。故,伊芙利特虽灵慧敏锐,却对此变故浑然未察——设或得知,亦唯有无可奈何叹惋矣。
幽邃深幽中,彼以纤巧玉指,拨弄星尘,问道:“此究何由耶?”
程乾风目光深邃,遥望星河:“此非言语能轻易言表也。”
幽谷仙灵轻启朱唇,语带薄怒:“赘言何益。”
“唯愿聆听汝心声耳。”程乾风柔声道。
幽谷仙灵轻轻摇头,语意坚决:“勿妄言。”
“欲否往探塞雷娅心意……”
伊芙利特剑眉微蹙,凝眸以对:“汝竟敢?已有红颜绕膝,仍思引塞雷娅入怀,汝之心胆,岂止广阔。”
“余但问之,汝即作此遐想……诚如斯言,尔亦至龄,情愫初萌矣,但宽心,凡有欲近汝者,无论何种男儿,必遭余严惩。”
一时语塞,伊芙利特默然。
白面鸮徐步走来,问曰:“此言戏谑耳?”
“非也,余真心如此,所研导丹正是为此。”
“焉有以此种凶器轰退求爱者?”伊芙利特不禁嘲讽。
“余。”程乾风淡然应。
实乃妙哉,白面鸮颔首赞许:“妙手回春,良策矣。”
“多谢夸奖。”程乾风谦逊回应。
“夸个啥!”伊芙利特气结。
伊芙利特意不欲延续此话题,欲使程乾风换一种目光审视己身,便曰:“善矣,余亦愿……彼,嗯……与君更进一层,呼汝为名耳,并无大碍——然而并非时时刻刻可行。”
“何以行耶?”
“余高兴之际。”
语罢,程乾风忽取零食佳酿,递与伊芙利特,笑曰:“易矣,品尝佳肴,品茗甘醇,心必悦矣。”
“……汝竟对此称谓如是执着。”伊芙利特瞠目。
程乾风哀叹:“谁言余父母未能赐余一亲妹也。”
闻言,伊芙利特微讽:“亲者便佳耶?”
“非也,实可分余些许烦扰耳,毕竟余独子一身,倘某朝夕遭遇横祸,或遇刺客暗杀,抑或饮茶窒息,孰可援手?”
闻此,伊芙利特无言以对,惟默诵而已。
细想来,自相识伊始,程乾风常施援手于伊芙利特,而她则屡次任情任性,幸而皆得宽容相待——此真乃不对等之交矣。
或许家族本无需平衡?
伊芙利特灵眸转动,苦苦思索,良久,犹未得出结论,抬头望见程乾风品味美味之态,不由笑意盈盈。
“勿忧,此后若有需,交予余便是!”
“助余公务?”程乾风询。
“此事汝自解!”
“非汝言共担乎?”
“余指其余事宜,汝身为罗德岛之主,将公事交与一未成道之人,岂非亲手毁灭汝艰辛营造之圣地?”伊芙利特不满道。
二人皆愕然。
“汝竟自知?”
“实属难得……”
“汝等休过份!”
然而,伊芙利特能作此想,确为其成长见证,将来或可似赫墨、塞雷娅一般,理性从容,不过以她智识而言,颇显困难矣。
与伊芙利特辞行,程乾风迅疾发现,白面鸮尾随而至。
“程乾风公子,余已有决断。”
决何事?
正当程乾风欲问时,忽忆起曾向白面鸮询问疗愈矿石疫病之事,彼答需时思量……并非性命受惧,乃担忧治后视界变换。
如今,似已定论。
“余可否为汝医治?”程乾风询。
“恳请施治。”白面鸮恳切言。
程乾风颔首,问:“汝果已决绝?”
“诚然,余……望得寿永年,胜于万物。”白面鸮肃然。
无从晓其因何至此,然既求治,程乾风亦不予拒绝。
至一处空闲之所,程乾风在白面鸮凝眸中,触及肌肤外源晶之结。电流之感流遍周身,携引其穿越岁月,窥见白面鸮往昔记忆。然而记忆中乏足引人之处,观其布局,大致为莱茵生命时代事,不过与赫墨等学士交谈,突逢变故,同塞雷娅逃离,受伤昏迷,最终于清泉镇苏醒。
程乾风归返现世,轻嘘。
对比往昔,今治疫病,已无累赘。未有头疼之症,亦无晕眩之感,彰显能力已达初次使用远超越境界。
今后将若何?
思索之时,忽见白面鸮骤然起立,环视四周,目光迷离,显露疑惑与奇趣。
“所遇何故?”程乾风问。
“甚为异象。”
“异象何为?”程乾风再询。
“倦困顿消,灵智空前明晰。换言之,吾运算之能跃升,虽非电子智脑,所见皆生新鲜。余未曾言其机理,实难以理解。”
程乾风徐徐点头,心中默许。
唯望无恙。
程乾风欲离去。
“少待。”白面鸮速转过身,捉住程乾风面庞,贴近细审,左颊观毕,右颊审视,随手轻抚脸颊,犹如考证触觉真伪。
审视完毕,轻轻释手。
“汝所为何?”程乾风摩挲脸颊,惊奇询。
“验证。”
“验证何事?”程乾风再追。
“……茫然。”
茫然,汝验何物?
白面鸮沉吟半晌,蹙额发问:“程乾风公子,除余外,汝曾治愈矿石疫病否?”
“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