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出自真心与否,踏入此世便是这般境遇。”德克萨斯只能如是言。
“......但终究是落幕了,真正地落幕了。”
拉普兰德低语未曾逃脱程乾风与德克萨斯耳目,但二人并未启齿,而是同样将目光投向这片废墟。
若是在往昔,程乾风定会以为拉普兰德立于此处颇为贴切,彷佛与之融为一体,然而今日,她似置身另一天地,另般景致,显得格格不入。
拉普兰德突然轻笑。
“难以平静。”她言道。
“那便离去。”
“嗯,若是往昔的我,或会颇喜此般废墟,充满破败之美,但此刻,吾唯愿观览些有趣,能变迁之物。”
言罢,拉普兰德转身。
“回归吧,在此处逗留太久。”她柔声道。
德克萨斯虽对拉普兰德展现之温婉感到讶异,但亦点了点头,赞同其提议——同拉普兰德一般,她亦无法在此处安下心来,她们已不属于叙拉古,亦非任何黑帮家族之人。
当拉普兰德与德克萨斯并肩离去之时,程乾风却注意到废墟下隐隐约约有光芒闪烁。
疑惑之余,他蹲下身,伸出手,握住了光芒之源。
摊掌一看,乃是一枚银质吊坠,且似乎还是一幅相框吊坠,内镶有一幅画像。
程乾风好奇地打开一看。
“......此人是谁?”
吊坠内的画像是个小女童,约莫八九岁左右,一头银丝,表情温婉,仔细端详,程乾风发现其眼神与先前的拉普兰德颇为相似。
难道是她的?
思及此,拉普兰德与德克萨斯察觉程乾风未跟上,遂回头,唤了他的名字,程乾风回神,急忙追上。
“汝在那儿蹲着作甚,欲解手否?那也不可随意啊。”拉普兰德奇道。
程乾风不屑道:“汝将吾视为何人,吾乃文明之人。”
“当真?明明平素就颇为......”
“文明不同等于高雅。”
德克萨斯悄然叹了口气,而拉普兰德则注意到他手中的吊坠。
“此为何物?”
“于废墟中所得,是否汝之物?”
“吾之?”
接过吊坠后,拉普兰德惊讶不已,一面抚摸着吊坠的银边,一面显露出思索之色,待她打开盖子,看到画像之时,显然为之愕然。
德克萨斯瞥了一眼吊坠中的画像,微微点头。
“确是汝无疑。”
“......果真如此,大概是家族覆灭之日遗下的,那日吾未佩戴首饰。”
“真假,与现今截然不同。”程乾风言道。
拉普兰德笑吟吟道:“哎呀,人总会变迁,汝亦知晓,何况,汝幼时与今必有天壤之别,尤其是容貌。”
“诚然,想到汝亦有过可爱之童年,令人感慨万千。”德克萨斯微笑道。
“汝亦如此,想到德克萨斯汝也有可爱之时,吾亦感叹不已。”
“嚯.....”
“哼.....”
德克萨斯与程乾风互相斗嘴之际,拉普兰德仍在以缅怀之眼神注视着吊坠内的画像,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合上盖子。
“多谢。”她向程乾风言道。
“不再多看几眼?”
“欲观时便可看到,无须时刻凝视。”
拉普兰德顿了顿,笑道:“对了,返回途中找家相馆拍一张如何?”
“拍谁?”
“吾三人。”
德克萨斯瞥了程乾风一眼,言道:“吾无异议。”
“记得将吾拍得英俊些即可。”
重返乌库亚尔之后,三人前往一家相馆拍摄数张相片,随后,最佳之一被拉普兰德镶入相框,置于卧室内。
她解开吊坠,看了一眼相框中的三人,随后将吊坠放于一旁。
自此,拉普兰德与德克萨斯的过往方落下帷幕。
归返罗德岛翌日晚上,完成一日劳作……不对,摸鱼的程乾风并无打算打游戏,而是直接缩入被窝中,熄灯入眠。
然而灯熄未久,便听见房门开启之声。
刺客来袭!?
程乾风一惊,急忙望去,却恰好与拉普兰德对视。
为何竟是汝?
即使黑暗之中,视力良好的拉普兰德亦能清晰看见程乾风的脸,她竖起食指于唇前,轻轻嘘声,随即悄无声息地挤入他的被窝。
一看便知,还携带枕席,显然早有图谋。
“汝来此作甚?”
程乾风不自在地扭动身体,拉开一定距离——近来因未能妥善控制自身生理需求,以致他如今一见艳图即可能难以自制,为了避免擦枪走火之类的老套剧情,他还是决定调整位置,减少过多的身体接触。
实则真要来亦无妨,只是担心霜叶她们恐会怒发冲冠....还是暂且作罢。
公子,该歇息矣。
面对程乾风,拉普兰德保持侧卧之姿,微笑道:“不挺美哉,夜半有人陪伴,难道汝就不喜好有女子伴汝入眠?”
“若硬要说的话....”
“嗯哼。”
“占地方。”
拉普兰德嘴角一抽。
程乾风一边比划一边说:“汝观之,此乃单人床,专供一人睡眠,仅吾一人,尚可摆成大字。有人到来,吾只好蜷缩一隅,还需担忧被踢下床或是掉下床之类之事。”
“那靠紧些不就行了。”
程乾风扭开头:“靠得太近则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