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冶伸出头,皱紧了眉宇:“真是晦暗,不知底下藏着何物。”
“一探究竟便知分晓。”
修曼点头赞同:“说得没错,我先探路,你们随我来。”
好兄弟,竟自愿充当肉盾...
既然有人自告奋勇,程乾风自然不会拒绝。修曼俯身进入昏暗地道后,三人紧随其后,沿着阶梯而下。
不久,他们望见了微光,和一个熟悉标记。
巴别塔。
......早该料到的,巴别塔助辛克莱建这马德雷秘境,背后必有深意,留下据点并不稀奇。
只是这种作风,到处留下线索,实在大胆。
地道尽头是一间狭小的石室,足供十人生活研习,一隅是混寝,男女混杂,主厅宛如实验室,桌上摆满了法器、玄仪和卷轴。
地上还有几具遗骸...
“似乎发生过一场冲突。”梅冶低语。
一直默然的西桦纳随手拾起桌上的卷宗,片刻后开口:“这里是研究某种寄生异虫的隐秘工坊。”
“异虫?”梅冶浑身一凛。
西桦纳放下卷宗,顺手拿起一罐容器。
“那是...红雾的残迹。”修曼眯眼道。
西桦纳点头:“实际上是异虫的遗骸。”
“咦?”
“这个工坊恐怕是为了研究异虫,同时投放异虫,以便观察和采样。结果异虫失控,产生了红雾...进而催生了幽灵的诞生。”
“异虫....”
这是否与莫斯提马之前所见的异虫同类?不,可能是分支,毕竟幽灵并未脑化为胶状物...
程乾风问:“详情呢?”
“不,这非我负责的领域。看来这个计划是在巴别塔内部分裂的后期执行,我所属的派系难以获取太多情报,有时甚至一无所知。毕竟信息封锁严苛,圈子又有限,只需收买一部分人,便能制造假象,乃至阻碍研究...”
难怪最后会消亡,内部如此分裂。
梅冶望向地上的遗骸,困惑道:“这些遗骸——”
“看他们的致命伤,断肢断体,应是被异虫寄生,异变而成。”西桦纳轻描淡写道。
“确实如此....”
程乾风审视一番遗骸,确认它们是幽灵后,兴趣全失。
无非是自作孽的经典桥段,大家都懂。
修曼抬头看通风口,风扇呼呼旋转,故此处无红雾侵扰。
“找找看有没有通行符之类的,既然他们敢在此做实验,想必得到了辛克莱的许可,而以利亚也来过这里,应该有痕迹可循....”程乾风说。
其他三人开始搜寻,寻找任何可能有用之物。
“找到了!”梅冶兴奋举起一张通行符。
程乾风接过,仔细查看。
“不知能开启何处的门。”梅冶说。
此刻该请教无所不能的天机感应导师了。
导师,请指点迷津!
天机感应即刻指引方向,四人据此找到了隐蔽的识别器,将通行符插入槽口,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
程乾风见状,感动得几乎落泪。
“终于可以离开了!”梅冶真心笑道。
修曼也露出了微笑。
“多亏你们了。”他说。
“不用客气,况且最后还得靠你,接下来有何打算?”程乾风拍拍修曼的肩膀,好奇问道。
修曼沉思一阵,答道:“大概会去游历,没有特定目标,走到哪儿算哪儿。”
“那挺好的,梅冶呢?”
“我?呃.....”
梅冶挠挠脸颊,羞涩道:“那个,我想加入罗德岛...”
“罗德岛欢迎你。”
“诶,这么快就答应了?没有新干员入职考核之类的吗?”
程乾风耸肩:“你的实力我见识过了,人品我也了解,还要那套做什么?当然,如果你想走流程也没问题,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那还是走个流程吧,我想与大家并肩作战!”
“好吧。”
程乾风的目光落在西桦纳脸上,她也看向他。
程乾风笑道:“我们回去吧。”
“.....嗯。”
..............................
阿米娅揉揉酸痛的肩膀,思考片刻,继续书写关于程乾风在马德雷秘境经历的事件,秀美的字迹布满整页。
她翻开下一页,写道:
“梅冶重伤了迪恩·多米诺,爆炸项圈的和平机制最终让迪恩命丧剧场,虚拟的他对此一无所知,仿佛仍沉浸在过去的世界,持续歌唱。恐怕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没放弃旧世界的财富吧。”
“鲁里煵哗为复仇故意犯规,然而最后,她还是完成了一场对决——因为程乾风也不拘泥于规则。如果她放手,或许能活下来...但她不能,有些东西她放不下,对鲁里来说,复仇便是其中之一。”
“修曼说他要去游历,就像程乾风与霜叶的约定,也许他们有相似的想法,想要出去走走,远离某些事物。他兽性与理性并存,已成为真正的生灵,他忠诚于自我
,也忠诚于朋友。他与程乾风许下约定,若有需要,他会立刻返回...曾经侍奉主教的他,现在一定卸下了重负,他是自由的。”
“以利亚被程乾风困在金库,日复一日,最终他开始利用无线电发送求救信号,但似乎无人前来解救——因为马德雷秘境已如幽灵之都,消失在世间。时光流逝,他必定发狂,最终带着财宝,悲惨地死在金库。”
“之后,梅冶加入了罗德岛,并主动加入了战斗队伍,她希望与其他干员站在同一阵线,以平等身份增进关系。她无法摆脱毒物的身份,但程乾风给了她很大勇气——她相信自己能像普通人一样,结识更多朋友,拥有更多幸福。”
“西桦纳回来后,我情不自禁地抱住她,她分享了很多,关于巴别塔的,关于她对我的救赎之心。或许这是我们首次真正的心灵交流。程乾风改变了西桦纳,她的想法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至于程乾风....”
写到这里,阿米娅才想起还没问过程乾风的感受。这一周,他在罗德岛接受检查,处理事务,罕见地忙碌。
她合上日记,想了想,决定找程乾风。
在罗德岛四处寻找,阿米娅终于发现坐在边陲长椅上的秦某人。
他翘着腿,靠在椅背上,静静仰望天空,没有往常的开朗和古怪,脸上只有平静。这截然不同的形象让阿米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