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
俞川越拧着眉头,盯着伍霁月冷声问。
就这两个字,不难听出他发怒了!
他再次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大门外,急切中隐隐带有几分得意的花冉。
俞川越眉头再次紧了紧。
随即,眼里划过只有伍霁月能看懂的杀意。
“你不会是要……”
说着,伍霁月扫了一眼站在大门外,花冉的肚子。
意思很明显,他以为俞川越要弄掉花冉肚子里的‘孩子’。
“让人安顿好她!”
仅仅看了一眼花冉,俞川越扔下这句话,再次转身,继续接着往里走。
“俞都统,你的骨肉都不管了?”
刚才还带着几分信心的花冉,再次傻眼,并急眼了!
便不顾形象的,扶着俞府大门框喊叫起来。
伍霁月盯着俞川越的背影看了几眼,便对门房的小哥招手。
“带她去前面安置,不死就成!”
说完,也不看花冉一眼,便追着俞川越而去。
听到伍霁月的话,虽然没达到预期的满意程度,可花冉还是安了心!
暂时有地方住,她也不用担心饿死,或者冻死。
其他事,她有的是机会!
而一旁的门房小哥,听到伍霁月的吩咐就知道该怎么做,便盯着花冉打量起来。
“还不带我入府!”
花冉趾高气昂的呵斥,这让门房小哥忍不住同情,却也不生气。
“姑娘随我走!”
门房小哥说着,便出了俞府,朝另一边走去。
这可让花冉傻眼了!
怎么不带她往里走?
“为何不入府?”
“你敢糊弄本小姐?”
站在原地不动的花冉,再一次指着门房小哥呵问起来。
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俞府的女主人呢!
“花小姐想多了,你住的地方在别处,并不在俞府。”
门房小哥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耐心解释到。
花冉一听,心里就更加高兴。
她以为俞川越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把她娇‘养’在别院!
想着她即将过上好日子,会有成群的丫鬟奴仆任她驱使,各种美味佳肴任她品尝,各种绫罗绸缎任她挑选……
想起那美好的日子,她就忍不住笑起来。
顿时,冻得发僵的腿脚不疼了!
刚才,难过担忧的心情也没了!
先前,对俞川越的惧怕也忘了!
便仰起下巴,扭着小腰,踩着小碎步下了台阶,随门房小哥一同去安置她的‘豪华’别院。
吹着冷风走了好一会儿,花冉才和门房小哥到了安置她的‘豪华’别院。
闻着刺鼻的臭味儿,看着眼前的马儿,花冉真正傻眼了!
没错,这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豪华别院,而是伍霁月专门养马的院子。
伍霁月有钱任性,嫌马和人住一府不舒服,便在俞府同街又置办了一处宅院,专门用来给他的宝贝马儿们住。
要知道,这条街住的人家非富即贵,宅院更是贵的离谱。
可即便如此,伍霁月还是这么任性的干了,一点儿不心疼银子!
“这……”
看着被精心养的皮毛油光锃亮马儿,花冉久久不能言语。
“大胆奴才,为何带我来此?”
回过神后,花冉再次愤怒的呵斥门房小哥。
“伍公子吩咐的,花姑娘暂时住在这里。”
说完,门房小哥打开后院的一处偏房,进去转悠了一圈就出来。
“姑娘自个收拾收拾,就暂住这里吧,小的就先去忙了!”
说完,门房小哥在花冉气愤的眼神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豪华’别院。
只留下花冉对着空荡荡,且一层灰尘的屋子发呆!
……
“我说玉衡儿,你真不会……”
“不会那个了……花姑娘吧?”
“那日我进屋时,你俩虽衣衫不整,可花姑娘的衣裳完好穿在身上,怎么就……”
“还有,她肚子里……真是你的种么?”
饭桌上,伍霁月盯着优雅吃饭的俞川越看了半天,突然就开口重提这事。
他实在不能接受,花冉怀了俞川越的孩子这件事!
在他看来,俞川越那么优秀,那么厉害,那个一无是处,且品行卑劣,心术不正的花冉怎么可以玷污他?
更别说,这事还起于一场阴谋算计!
俞川越对此充耳不闻,依旧优雅的进食。
“我说话呢,你听到没?”
伍霁月急的抓耳挠腮,再看淡定如鸡,吃嘛嘛香的俞川越就来气,便扯着嗓子大吼。
“你有没有睡她……”
“不是,我是说你有没有那个……”
“我的意思,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么?”
气到不会说话的伍霁月,梗着脖子死死盯着俞川越问。
这话又问完,他却莫名其妙的红了脸。
“玉衡儿,此事万不可大意,若是这个女人怀着别人的野种算在你头上,那你不就是活王八了么?”
见俞川越依旧没有反应,伍霁月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劝解。
不管怎么说,可不能让好兄弟喜当爹!
想到这儿,他又看看俞川越头发浓密黝黑的头顶,总觉得上面有什么颜色!
“玉衡儿,我跟你说,虽然我们不差那点银钱,可给别人养儿子这事儿,咱万万不能干!”
“万一养个狼崽子出来,等你老了不能动了,他不但霸占你的家产,还虐待你,更可能还会……”
“闭嘴!”
终于,被碎碎念的没了耐心的俞川越开口了!
这话气势很足,别人一听定会吓破胆,可伍霁月不怕!
谁叫他俩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呢!
“怎得还不让人说呢?”
“我这是替你担心……”
“万一你给别人养了儿子,丢人是小,丢财丢命可就事大了!”
“再说,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指不定她还想着怎么害你呢?”
“玉衡儿,咱英明了二十多年,可不能栽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人手里!”
“玉衡儿,你得听我的……”
“这事儿交给你!”
“啊……”
满心思劝俞川越回头的伍霁月,突然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张大嘴呆呆的不动了。
“找个大夫查查……”
“若是真有了,那就开药……”
开药!
那就是打胎!
俞川越虽然对那日,五皇子府发生的事没有任何印象,可是他万分肯定,他和花冉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虽然他身体的变化,和一丝模糊了记忆都告诉他,那日曾和一个女子发生过什么……
可他就敢断定,那个女子一定不是花冉。
甚至,他有一种荒唐的错觉,总觉得那个女子就是金玉!
可是,事实证明,金玉根本没有去那个院子!
而且,后来他的各种试探,也再次确认金玉没有一丝异常之处!
这让他又否决了这个猜测!
可是,事出必有因!
那日,为何季老夫人和五皇子他们,一口咬定金玉去了那个院子?
为什么还有人证?
虽然,那个叫劲松的小斯被他解决了……
可他不相信,这些人敢明目张胆,无凭无据的污蔑陛下亲封的一品郡主?
或许,此事和金玉真有关!
或许,那个女人就是金玉!
或许,是金玉说了谎!
……
停下筷子,沉浸在思绪中的俞川越,再也无法平静。
越想他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心里也被一种急切,焦灼的感觉包围。
或许,他早该就想到她!
别的女子遇上这样的事,定会惶惶不可终日,会找他负责!
可满金玉不会!
因为,她不是离开男人就不能活的女人!
相反,她总叫嚷着不嫁人!
总说要单身一辈子!
也总念叨男人不如狗!
……
又想到这儿,俞川越紧紧握住手中的筷子,再也没动一下!
而那双幽深冷漠的眼眸,盛满了不为人知的可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