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平日里都忙些何事儿?”
“也没做什么,无非就是看看书,做做女红,得空了出来逛街打发时间而已!”
对面雅间里的南王世子和季大少爷忙着聊正事,而这边雅间的金玉同美大叔也‘相谈甚欢’。
“听说……你进宫时,被淑妃……也就是现如今的敬容华给故意刁难了?”
美大叔盯着金玉问道。
看似随口一问,可是那认真的神情可不是这么回事!
而且,他突然问起这个,让金玉猜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事说起来话长,之前我与季家就有过节,敬容华恨我也不足为奇……”
“过节?”
一听金玉这话,美大叔就更好奇。
他实在想不出,季家能和金玉有什么过节?
“季家与你有何过节?”
美大叔好像对这事很好奇,盯着金玉又问,眼里也都是执着。
“这过节还要从季家大少夫人说起,先前我与李家姐妹认识,她们便上门……”
金玉别喝着茶,边平静的讲述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心里也在猜测,眼前的南王,到底知不知道肚子里揣着他孙子的季家大少夫人?
她平静的讲述完,只见南王眼神闪过怒气,很快又恢复如常。
怒气?
他为何而怒?
这个金玉还真猜不到!
“没想到季家会这般无耻?”
“季家那位大少夫人,也不是个好的!”
说完这话,他端起茶杯掩饰所有的情绪。
“好不好的都不打紧,因为他们与我本就没关系!”
若不是他问起,金玉提都不愿意提这几人,他们的好坏她也懒得理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一会儿,美大叔好像有什么急事,便匆匆离去。
而金玉也不想在外多耽搁时间,主要怕那位南王世子又找过来,便也带着两个丫鬟匆匆下楼,打算回家。
满府离街市不远,她们主仆逛街,大多都是走路的,眼下她们也选择走路回家。
“小姐,那季大少爷是不是要对您不利呐?”
想起刚才在珍馐楼,季大少爷刚才说话的语气,珍珠就有些担心的说到。
“应该是吧!总之不会对我有好心思就是!”
因着她的原因,让淑妃娘娘被贬为五品容华,季家人恨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对于这点,金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就算没有这桩事,季家对她也是怀恨在心,只是恨意深浅罢了!
“小姐,那您还是少出门的好,万一他们……”
“行行好……赏口吃的吧……”
“小姐行行好……”
主仆三人边走边聊,没注意前方缩在墙角,一个屋头蓬面的乞丐。
许是听到了金玉和珍珠她们的说话声,缩成一团不动的乞丐,挪身就开口乞讨。
衣服虽然不至于破旧但很脏,炎热的天气里,离得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异味儿。
脏乱纠结成一团的头发,更是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凭着声音猜测,他应该是个中年人!
看他转身的动作,就知道身体健全,且一身长袍,也不像个乞丐,可他……
看到他,金玉觉得有些怪异。
至于哪里怪异,她也说不上来。
反正这人不像乞丐!
那说话的语气更不像!
“小姐当心!”
见他转身盯着金玉,喜珠出声提醒着,就上前护在金玉身前,还一脸警惕盯着被头发遮住面容的乞丐。
“给他俩包点心。”
金玉看着珍珠吩咐道。
刚从珍馐楼打包的热乎点心,本想带回家给满娘吃的,金玉开口就给他一半。
至于银钱,金玉没想给他。
在她看来,给这人银钱没准就等于害他性命!
再说,街市上的大小乞丐多了去了,给银子的话,估计她待会儿就会被包围,金玉不得不多考虑这些!
“这两包点心你拿着吃吧!”
珍珠一脸警惕,仔细打量了一番男子后,便上前把两包点心放在他面前。
“珍馐……楼……”
被头发遮住脸面的乞丐男,当看见包着点心纸张上的字时,他激动起来了!
仔细看,他不光有激动,还有些让人看不懂的神色,比如悔恨……
他悔恨什么?
金玉透过发丝缝隙,看清他左眼中的神色后,也有些疑惑。
不过,她也没多想!
都说世事无常,眼前人可能以前经常去珍馐楼用餐,如今在看见珍馐楼的点心,想起一些往事也是应该的!
他应该是家道中落,这才一身长袍在街头乞讨,看起来与别的乞丐格格不入!
珍珠放下两提点心,便又退回金玉身旁。
而金玉,扫了眼低头盯着点心发呆的男子,便抬脚继续走。
总归是两副点心,他就是护不住食,也就吃点儿苦头而已,倒不会因此送命,金玉便不再理会她,继续往前走。
当她越过墙角的男子时,他正好抬头看向金玉,而且也露出了右半边脸。
突然,他右额头那颗没有被发丝遮盖的黑痣,让金玉猛的停脚。
她总觉得这颗痣有点儿似曾相识!
在哪里见过?
他到底是谁?
瞬间,金玉脑海里呈现出曾经做的那个梦,梦中满家所有人都惨死,而有一个可恨之人,额头就有如眼前之人一样的黑痣……
是他!
认出了眼前之人是谁的金玉,眼神霎时一冷,与男乞丐被发丝遮掩的双眼直直对上,且威压十足。
“你可是从南方而来?”
“你……”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男乞丐猛的收回了放在点心上的手,且一脸慌乱。
“不……不是……”
他心虚又急切的摇头否认,糟糟成团的头发也跟着摇左右摇晃,那股酸臭味儿也愈发浓重。
“是不是有人想要你的命?”
金玉不予理会这难闻的味道,上前一步又冷声问到。
“你是……何人?”
金玉冷冽,又直逼人心的问话,让看见食物有些激动的男乞丐,恐慌到全身哆嗦。
他缩成一团,努力蜷缩在墙角,企图逃避金玉的视线和逼问。
“您……认……错人了……”
说完,他又像刚才一样,把头埋在曲起的双膝中,并用衣袖遮掩耳目。
“想死还想活?”
看他这样,金玉忍不住冷笑一声,又接着问。
而且,问话比刚才还要犀利,可怕……
“我……我只是个乞丐……”
男子捂着头,边哆嗦边小声的辩解,希望金玉赶紧走,不要再问他。
“眼下,你唯一能活命的机会就是我。”
“想来,安伯侯府,季府,甚至更多的人在到处找你吧?”
“你……您是……是……”
听闻这话,他又猛地抬起头,瞪大双眼,哆嗦着嘴皮子指着金玉一脸诧异。
看来,她也猜到了金玉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