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也听了这话，直接反问：“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去找章宁宁，找我干什么？”
说完，又无语的补了一句，“她定制了两款，又没有送给我。”
刘队能看的出来，程也在对待警方问话时越来越消极的态度。
但他不能因为程也消极，就也消极破案。
可就在他要继续问话程也的时候，却听程也说道：“你们因为一枚复仇戒指，所以认为那个报复贺津城他们的人，是我或者是章宁宁？不管复仇的人到底是不是我或者章宁宁，但我要告诉你们，那两枚戒指我在章宁宁那里看到过，当时她把快递拿回宿舍以后，打开看了一眼，就把戒指丢进垃圾桶了。”
刘队忍不住皱眉，章宁宁既然特意定制了这枚戒指，甚至她和店家的聊天截图警方都可以掌握了，当时章宁宁再三叮嘱了店家许多定制细节，可见对这款戒指的重视。
但为什么才拿到手就丢垃圾桶了？难道是因为店家做的不合她心意吗？
这时程也又说道：“我们有一个群，群里都是玩这个游戏的人，有一段时间，群里有人提议群友们一人买一款复仇戒指，很多人其实都买了，因为一款戒指而认定凶手，你们警方是不是太草率了？”
“程也，我希望你清楚，我们警方办案是不可能放过任何可疑细节的，现在我们严重怀疑，整件事就是章宁宁所为，她接近贺津城他们，就是为了给安爷爷复仇，你不希望她一步错步步错吧？请你帮帮我们警方，也帮帮你最好的姐妹。”
程也，“……怎么帮？”
刘队说道：“你和章宁宁本身关系就好，如果你愿意为我们警方打探更多的消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到的。”
所以就是要让程也去当卧底。
“所以刘队这次找我，就是要说服我去章宁宁身边当卧底，查清楚这些事是不是章宁宁所为？”
刘队点点头，“这件事非同小可，章宁宁所掌握的手段已经超出了我们警方的认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请你一定要帮我们。”
程也沉默了一下，“如果是她呢？你们要如何？”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真的是她，我们只能按照法律处置，我也希望事情能尽快终结，不要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
程也笑了起来，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的也很讽刺。
“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们。”
她身子微微前倾，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对刘队说道：“我只恨自己没有那样的手段，无法加入到她，和她一起完成为安爷爷报仇的使命，现在你们告诉了我这些，那么以后，她就会多一个帮凶。”
刘队神色严肃，“程也，你不要自毁前程！”
“前程？前程是什么？我为什么要那么努力的去拼一个好前程？因为我不想那么用力去帮助我的人失望啊，曾经安爷爷是我努力的动力，安爷爷死后，为安爷爷报仇就成了我的新动力，只要能报仇，我也不在乎什么手段了。”
刘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仅没能劝住程也，反而激起了程也的仇恨，语气温和下来。
“程也，不管怎么说，人死不能复生，安爷爷不会希望你为了她毁掉了自己的人生的……”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程也笑起来，“可是我在网上看到了什么？看到那五个人的家长，理直气壮的说他们的孩子犯下那些恶行，只是因为十几岁年少不懂事，一时冲动而已，却要为年少无知的冲动买单很可怜，很不公平，换成了他们三十岁四十岁成熟的时候，肯定不会做这种事，但是我的安爷爷，十几岁已经成为了别人生命力的光，在几十岁或要成熟的时候，他肢体残缺的躺在坟墓里头！”
“你们警察不是相信正义吗？那你告诉我，凭什么他们害死了人，还能有改正的机会，而我的安爷爷什么错都没有，却要凄凄惨惨的被他们如此对待、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凄惨离世？”
“你知道安爷爷对我而言是怎样的存在吗？那是我当成父亲，当成爷爷，是我在年少最无助的时候唯一给过我光的人，刘队你告诉我，如果是你，你能就这么算了吗？
“法律不是公平的吗？法律面前不是人人平等吗？为什么在杀人这件事上不能做到一视同仁？为什么年纪小就能成为免死金牌？为什么家里有背景就能逍遥在法律之外？”
“我知道错的不是法律，是人，法律一直在进步，人却没有，不过没有关系的，人的法律能够形同虚设，但这世上不是只有人才有量刑的法律。”
甚至程也还在网上看到过其中一个父母理直气壮的说：
“你们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我每天殚精竭虑都在处理公务，我为这个社会发展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我儿子因为压力大杀了个孤寡老人而已，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死？我所攒下的功德还不能庇护他吗？”
所以位高权重，为社会做贡献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后代能够肆无忌惮的杀人放火吗？
刘队最终没能劝服程也当卧底。
程也离开后，刘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曾经的受害者现在变成了加害者，正在走向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
他知道一切，却又偏偏无能为力，甚至都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他所追求的真相，所坚持的正义，真的是对的吗？
“程也不肯，程也不肯配合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警员的声音把刘队的思绪拉了回来，刘队说道：
“去把章宁宁也叫来警局。”
小警员把章宁宁带来警局后，没想到，刘队竟然把刚刚对程也说的话，又对章宁宁说了一遍，搞得好像警方一直的怀疑对象就是程也一样。
章宁宁听完，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
“是程也！我早就知道是程也！就是她干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
章宁宁这种反应，真的很难看出是装的。
但正因为如此，才说明了章宁宁的高明之处。
她和程也一样，她们两个都用自己最擅长的伪装，骗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