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顺着视线看去,发现那堆石头中间还挖了一个深坑,估计是要修造池子的。
顾云川见她多看了一瞬,又道:“我特意找人将那里挖空,回头修出一个池子,我还打算再建一个亭子,就在假山对面,
到时可以闲坐赏花,对面假山环绕,水声潺潺,一定美极了,哦对,回头我还会差人,多种一些防虫的花草,这样住起来,也不怕蚊虫叮咬。”
柳依依默然听着,直到听他说完,才点了点头道:“想法构造都是不错的。”
随即忍不住歪过头来看他,难以置信道:“所以,你真的只是让我看个地脚而已?”
见他不说话,柳依依只以为自己猜对了,松了口气,“哎,且不说我还有求着你的地方,就算没有,朋友一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直说就好,实在无需动气,我还以为哪里惹到你了呢!”
话音刚落,却听顾云川蓦地道:“若是我说,我欣悦你,想娶你为妻,你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他眉目舒展了一些。
但柳依依愣了。
她张着嘴巴,半晌才道:“你,你说什么?!”
顾云川见她表情愕然,往前走了几步。
直至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覆盖住,一字一句顿声道:“我说,我欣悦你,想娶你为妻,想日日都能见到你。”
柳依依愣怔几秒,伸手覆上他的额头,面露担忧道:“你该不会伤口还没好,感染导致发热,在这说胡话吧?”
“嗯?也不热啊!”
“所以,你是不愿吗?”,顾云川低头看她,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挫败,
清越的嗓音染上几分沙哑,“我知道突然对你说这些话,有点唐突,可我是认真的,
自从回来以后,我就总时不时地想起你,可我知道自己身中蛇蛊,还不知能活上几日,实在不好成亲去祸害别人,
再加上师傅说,我是与你朝夕相处久了,习惯使然,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爱,
而我因为没有跟女子相处过,所以听师傅这么一说,便也有点分不清到底是如何了,
直到前些日子,师傅陪我出了趟远门,我才发现他说得不对。”
柳依依震惊过后,只觉得心脏仿佛要爆炸似的,强装镇定道:“额。。。。。。那个,有什么不对的。。。。。。”
她心下恨恨,前世母单二十几年,没追过别人,也没被人追过,属实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局面。
正心慌得不行,听他声音暗哑道:“因为我排斥与其他女子接触,且离家越久,心中便越发惦念你,
闲暇时刻总在想你,想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也会想起之前在天坑里,与你相处时的种种,所以,我对你的心意,确是男女之间的,并非师傅所说的那般。”
柳依依从未听过这么直白的言语,惊得身子一颤,蓦然红了耳根,“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顾云川神色紧绷,漆黑的眼眸径直看向她,“其实回程的路上,我就开始安排了,
我先是写信回来,托人帮我整修宅院,又估摸你已经摘过红廖花了,便打算回来以后,借着送春雷回村探亲的由头,去见你一面,跟你说明我的心意。”
即便柳依依一直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头顶那片灼热,烫的她不敢抬头。
只能任由男人的声音,继续撩拨心弦,“可没想到,我才刚刚回来,就看见你跟他在一起,
笑得那样开心,还说要把酿出来的第一壶酒,先送与他喝,你,就这般欣悦他吗?”
柳依依大脑犹如一团浆糊,什么都听不清了,唯在最后一句时,轻声反驳:“我没有。。。。。。”
“没有什么?”,顾云川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眼底一片乌沉。
“没有欣悦他。。。。。。”,柳依依依旧低垂着脑袋,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只是帮了我忙,表达一下感谢罢了。”
说完,柳依依又开始后悔,这话一出,怎么这么像是在解释呢?
干脆僵硬着身子,连呼吸都不敢了。
直到头顶有热气呼出,“真的吗?”
柳依依只嗯了一声,便觉得脸热起来,完全不受控制。
“那你抬头看我”,他的声音几乎附在耳边。
柳依依半抬起头,感受到头顶笼罩下一片阴影,便不敢再动了。
局促间,一双温热的手掌捧起她的脸,逼她与之对视。
两人的距离咫尺之遥,彼此的呼吸也清晰可闻。
顾云川眸色极亮,“我知道我这些话太莽撞了,你现在一定很茫然,没关系,我只是将自己的心意说与你听,至于你要作何决定,你有大把时间可以好好思虑,
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是真心喜爱你,而且我的蛇蛊有法可解,你阿娘担心的问题,不存在了!”
她娘担心的问题?
柳依依稍一回想,只觉得脸烧得滚烫,“你。。。。。。你能不能说话悠着点。。。。。。”
不都说古人矜持吗,这,这,这哪有半分的矜持?
正羞赧到了极点,她突然一愣,反应过来什么,“啊?你刚刚说,你找到解蛊的法子了?”
顾云川点头,朝她眉眼一弯,“前些日子,我出远门,其实是回了关州。”
“关州?”,这地名好熟悉,柳依依想了想,惊讶道:“那不就是你的老家吗?”
顾云川嗯了一声,开口道:“我师父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我长成这么大,求医无数,都没人能解了蛊毒,最好还是回去旧地,找到当初给我下蛊的那个草鬼婆,所以,就带我回了关洲。”
柳依依闻言眼底透着不安,“但是当初就是她下蛊害得你,怎么可能帮你解蛊,只怕见了你,要更加毒害你才对!”
见她皱眉,似是担心得紧,顾云川声音透着些许欢喜,
解释道:“这些我们早就想过了,这么多年过去,就算我站在她面前,她都不一定能认出我,
况且,也不是我直接去找她,我师父预先联系了关州那的好友,对方是当地说得上名号的郎中,与官府里几个有头脸的多有往来,
出发前,是打算去了以后,以当官的亲眷被人无故下蛊一事,请她上门救治,哪知,她和那个负心汉,竟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