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嚎什么嚎!”,柳明达瞪眼看过去。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柳依依回头一看,不好!
黄午仁怎么来了?
只见黄午仁迈着四方步,缓缓走进院子,狞笑道:“好像我来的正是时候呢!”
他原本过来是因为上门要人,要的不痛快,想着来给陈玉强施施压,让陈玉强想法子,赶紧把那丫头送去他门上。
不成想,来的倒是巧,全在这呢!
“是是是,黄员外,您来的太时候了!”,陈玉强见着来人,只觉得犹如天兵下凡。
他撑着地面缓缓起身,跑上前点头哈腰道:“员外大老爷,赶巧我这外甥女也在,您瞧瞧,长得多水灵啊!”
黄午仁顺着陈玉强的话看过去,只觉得柳依依这只嫩雏,比前几日更有味道了,他色眯眯地望向柳依依,小腹升腾起一阵火热。
“水灵是不假,不过我前几日上门要人,你那妹子不给”,黄午仁说着,
撇了他一眼,“今日上门呢,就是想来问问你,到底是要还钱还是给人?别赌桌上说得好好的,下了桌就想赖账,我可不是好惹的!”
陈玉强眼都不眨道:“给人,当然是给人了,黄员外,之前跟您说好的,绝对不变!”
黄午仁面带不悦道:“那你得把你妹子那边说通了啊,她要死要活的不给人,难不成让我强抢了去?老爷我可不是那种无赖!”
“可真够无耻的!”,柳依依有些听不下去了,看来这污水沟里的臭虫也觉得自己是香的。
她话音刚落,陈玉强举着巴掌就朝她扇过来,“你这死丫头,怎么跟黄员外说话的!”
柳明达离着近,当胸就是一脚,陈玉强再次被踹飞。。。。。。
“还敢在我面前动手,上!”,黄午仁一个招手,后面出来四个家丁模样的人,手执长棍朝着柳明书和柳明达敲去。
顿时几人缠打在一起,柳文成见状想上前帮忙,却被棍棒给格挡在外面。
最终,柳家兄弟双拳难敌四手,被黄府家丁按压在院内,一动也不能动,“你们聚众博戏,我要去找里正告你们!”
话音落下,黄午仁一个眼色过去,家丁们用麻布堵着了兄弟两人的嘴。
随即嗤嗤笑道:“这博戏之人多了去了,里正大人管的过来吗?丫头,瞧瞧,你忍心看你的亲人,为了保护你受伤吗?还是快来老爷怀里吧。”
“做梦吧,我宁肯捅死你去蹲大牢,也不跟你!”,柳依依狠狠瞪向他,
随即看向陈玉强,“你瞪着个人眼不办人事,自家外甥女你都卖!你咋不把你老娘和你媳妇一道卖了?!”
“你这个小贱人!还有没有点伦理纲常,我给你寻了这么个好归处,你跟你娘不来谢我也就罢了,竟然还到找上门来了!”,陈玉强上前就想甩她一巴掌。
却被黄午仁给拦下了,“你想干嘛!打坏我的小娘子,我唯你是问!”
陈玉强只好一脸讪笑地站回原地。
陈老太瞥了一眼还在打哆嗦的陈氏,顿时怒火中烧,这贱皮子竟还有脸上门来讨要恤银!
钱既然进了她老婆子的口袋,怎么可能往外吐?
而且不就卖个闺女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闹成这样吗,真是个不会享福的贱皮子!
但姜还是老的大,她压下火,看向柳依依抹了抹‘眼泪’:“依依啊,你大舅也是为了你好,这去了黄员外家,不仅能帮你舅还上饥荒,你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那是享不完的福气,可别犯傻,跟着走了吧!”
柳依依不屑道:“既然这么享福,那你去替我享了吧,反正也没有灯,摸黑都是一个样。”
“你。。。。。。”,陈老太气结。
倒是黄午仁,越发觉得稀罕这丫头一张巧嘴了,他那啥样的女人都不缺,就缺个这样能说会道的。
。。。。。。
突然,门外又来人了。
“吵吵嚷嚷的怎么回事?”,来人是沛云村的里正张宗书。
张宗书正在家中苦思拯救麦子的办法,却碰到村民上门举报。
说是陈玉强在家里施暴,殴打亲眷,他冷着脸从一群看热闹的人群里走进院子。
黄午仁见到他,讪讪一笑,赶紧示意押着柳家兄弟的家丁退后。
张宗书一看见黄午仁,脸色唰的铁青,又是这个家伙!有他在的地方就没有好事!
这个黄午仁住在沛云村和柏柳村的交界处,满脑子都是下三路的事,成天有打不完的官司。
两个村谁都不愿意承认黄午仁是自己管辖内的人。
去年张宗书跟镇上窑厂谈了合作,给村里引进了资源,村民通过劳工赚钱补贴家用。
既提高了镇上窑厂的生产力,又缓解了村民的生活压力,县令应允他,等到了年底就提拔他。
他正美滋滋的在家里等待提拔通知。
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档口,黄午仁看中了沛云村一个小寡妇,不顾人家三年守节期,就想强抢为妾,逼的小寡妇上吊自杀。
小寡妇的公婆愤愤不平,告上了县衙。
县令大人为此冲他好大的脾气,责怪张宗书管理不善,最终他提拔的事也成空了。
想到这些,张宗书就恨得咬牙切齿,恨恨地看向黄午仁,黄午仁见状往旁边闪了闪。
陈玉强上前勉强笑道:“哟,什么风把里正给刮来了。”
张宗书厉色道:“陈玉强,有人说你殴打亲眷,可是真的?沛云村村风良正,决不允许此等事情发生!”
陈氏是沛云村长大的姑娘,又经常回娘家,在村里有几个交好之人,眼看她被娘家人暴打,她们敢怒不敢言,只好去请来里正做主。
“里正,是谁胡说八道,无端烦扰您!我只是跟家妹拌了几句嘴而已。”
陈玉强说话间,踏着小碎步往陈氏那边挪动,想遮挡住里正的视线,却聪明反被聪明误。
张宗书最开始进到院子时,被黄午仁吸引去注意力,根本没注意到院里的情况。
现在随着陈玉强的移动,他脸上的郁郁之色更重。
只见院子里,嘴角红肿流血还在地上躺着的陈氏。
脸上带着巴掌印恨意凛然的柳文成,抱着陈氏目光沉沉看向他的柳依依。
还有两个他不认识的人,但是从站的位置也能看出跟陈氏他们是一起的。
张宗书怒极道:“这就是你说的拌了几句嘴吗?人都快打死了!陈玉强,你信不信我马上派人把你押到镇上关起来!”
陈玉强听到这话,吓得连连摆手,谎称道:“里正,您误会了,是他们柳家人欺人太甚,竟然上门寻衅挑事,我只是防卫罢了,不信您看看我的腿。”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这颠倒黑白的功力,若是没有城墙厚的脸皮,是万万做不到的。
柳明书气的火冒三丈,猛地蹿到张宗书面前,愤愤道:“你是这个村的里正是吧?黄午仁博戏,还强抢民女你管不管?!”
张宗书愣了一下:“这个。。。黄午仁并非我村村民。。。”
“黄午仁不是你们村的,那陈玉强总是吧”,柳明达一字一句说道:“张里正,你不来我们也是要去找你的,这陈玉强跟着黄午仁聚众博戏不说,赌桌上欠了银两,竟然仗着自家亲妹不识字,诓骗她按下卖闺女的借条子,你给评个理吧!”
柳依依也适时起身上前,面色悲怆,泪光盈盈道:“是啊,里正大人,我们是柏柳村的村民,我爹战亡多年,朝廷下发的恤银被外祖母诓骗走了,上门索要拒不归还,还将我娘暴打一顿,
不仅如此,我大舅还逼着我嫁给黄午仁为妾,我不从便折辱我的家人,
呜呜呜。。。我爹是为国捐躯,可他的妻儿却被如此欺辱,实在不公,还请里正大人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说完柳依依就放声大哭起来,哭的是泣不成声,鬼哭天愁,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张宗书石化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