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闺女豆蔻的年纪,花儿一样,怎能许配给黄老爷做妾呀!”
头好痛,外面好吵啊!
原先租房的小区,半夜有两口子打架哭着要上吊的,还有小孩叽叽喳喳不睡觉的。
好不容易买房子搬家了,可怎么还是这么吵呢?
柳依依努力想睁开眼睛,可她的眼皮好像被粘住了一样。
好不容易,在她的努力下,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入目而来刺眼的光线让她赶紧闭上了眼。
缓了一下后,她才再次睁眼。
这一睁眼,柳依依顿时吓傻了,她是不是起猛了?
只见,映入眼帘的是横七竖八的木头架在空中,好像是房梁。
再转头看看墙面,黑乎乎的感觉摸一把都掉渣。
随后又侧头看了一眼身下,怪不得睁眼时觉得层高那么高,这儿居然连个炕都没有,只有木头搭的简易床架,上面铺的茅草席子。
柳依依多么希望自己只是在做梦,她用力掐了自己一下。
好痛啊!清晰的触感告诉她,这绝不是梦。
她想站起来,刚一使劲,浑身疼得骨头好像全部断了一样,她又跌落回草席上。
外面的哭声还在继续,听见声响,她从床上艰难的支撑起身子。
柳依依透过窗户向屋外看去,只见一位满头白发衣衫褴褛的妇人,跪倒在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面前苦苦哀求。
“哼,你家闺女走了狗屎运,才能被我家老爷相中,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不要不识抬举!”
柳依依暗道,这个中年男人好蛮横无理啊!难道是群众演员在演戏吗?
妇人抽泣道:“我闺女都昏迷好些日子了,现在生死不明,求求管事的让她一条活路吧,求求您了。”
“什么?要死了?你他娘的怎么不早点说!真是浪费时间,晦气!”,中年男人踹了妇人一脚便扬长而去,只留下妇人伏地恸哭。
柳依依完全搞不懂眼前的状况,她搓了搓脸试图清醒一下,难道她被绑架了?
不应该啊,她看了一眼手脚,上头并没有什么束缚。
下一秒,哭声由远及近。
柳依依抬头正好撞见妇人的眼睛,那妇人登时停止了哭泣。
惊喜地扑上前抱住她,“依依,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嘶~你谁啊?别碰我!”柳依依突然被抱紧,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陈氏听到闺女的话顿时双眼瞪大,似是不敢置信,“依依,我是阿娘,你不认得我吗?”
柳依依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是演戏怎么没有剧本啊?
她只能愣怔地摇了摇头。。。
陈氏看到柳依依摇头,眼圈泛红,嘴唇哆嗦道:“那你还记得你哥吗?”
柳依依再次摇了摇头。
陈氏见状,彻底崩溃了,忍不住埋怨自己!
都怪她舍不得给闺女买蛋吃,害的闺女去爬树掏鸟蛋,结果从树上掉下来摔到石头沿上。
好好的宝贝闺女,再过几年就该说亲了,现在脑袋摔坏了,以后可咋办啊?
想到这里,陈氏忍不住悲从中来。
抱着柳依依嚎啕大哭,“老天爷啊,这下彻底完了,我可怎么跟你死去的阿爹交代啊!”
陈氏哭的伤心欲绝,柳依依却忍不住佩服这个群众演员的演技可太好了,直接媲美老戏骨啊!
突然,柳依依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她没有演戏这个兴趣爱好,厂里的生意都够她忙的了,她怎么会变成群众演员呢?
柳依依陷入了思索,她到底在哪?
隐约记得昨晚回家以后,她从后院挖了点地瓜,将地瓜清洗后送进烤箱。
之后就坐在厨房摘地瓜叶,准备混着面粉蒸点菜团子吃。
一抬眼,正好看见朋友刚送的油画,那是一幅古代的田野风景画,看上去有种别样的美感。
看着看着。。。再然后。。。柳依依吃痛地捂住头。
再然后她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反正醒来睁开眼,就是现在这样了。
看到她捂住头,陈氏以为摔伤的地方又要发作。
一边抽泣一边慌张安慰道:“依依,你快躺下,你放心,你哥很快就请郎中来了,。”
头痛渐缓,倏地,柳依依毛骨悚然起来。
她明明是利落的短发,怎么这会儿却扎着辫子,轻轻揪了一下,好痛啊!不是假发!
她颤抖着伸出双手看了一眼,还不死心,又伸出脚看了看。
越看越绝望,这。。。根本不是她的身体啊!这手,这脚,怎么看都是小孩子的!
她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小说。。。
这个场景。。。这个剧情设置。。。
天啊。。。。。。她,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陈氏瞧见闺女一直呆愣愣的不说话,急得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儿子怎么还不回来,这可咋办啊?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旋即,一位青年和一位气喘吁吁的白发老者匆忙迈入房间。
确切地说,这位白发老者是被青年架着胳膊提进来的。
“咳咳咳”,白发老者促咳不已,“你这小子太过分了,我是来救命的,不是来送命的!”
说罢,一只手不断顺捋着胸口大口喘息着。
青年一进屋就扑到柳依依跟前,涕泗横流道:“小妹,是大哥对不住你啊,来迟。。。。。。”
话没说完,停下了。
柳文成看到了床上好端端坐着的小妹,愣在那里。
他从老远就听到家里传来哭声,以为来迟了一步,吓得拎着郎中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家门。
可眼下看着小妹已然醒来,精神也还可以,柳文成疑惑道:“娘,小妹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哭啥啊?吓死我了!”
“阿成,你终于回来了!”陈氏看到儿子回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随后看到儿子身旁的老郎中,陈氏眼底聚起雾气,扑上前道:“赵老,求您救救我闺女吧”。
说着便要跪下。
老郎中心中纳闷,这女娃看上去气血畅通,除了眉头紧皱似有不悦之外,好像并无异常,还需要救什么?
按下疑虑,老郎中将陈氏扶起,“要不得要不得,你放心吧,救死扶伤是我应该做的,你先让开,我给小女号脉看看。”
说罢走上前来扣住柳依依的手,静心凝气开始听脉。
柳依依一听说要号脉,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她担心被老郎中发现异样。
要是被这家人发现她是假货,会不会被赶出去?
看阿娘在一旁急得不得了,柳文成不解道:“娘,小妹这不是醒了吗?你在这害怕什么?”
陈氏抹了一把眼泪,“醒是醒了,可,可她。。。。。。”
柳文成急道:“可什么?你快说啊娘!”
“你妹脑袋摔坏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把咱们全都给忘了!”,陈氏说完忍不住一阵抽泣。
“什么?!”,柳文成惊呼出声,随即自责不已:“这都怪我,是我告诉小妹树上有鸟蛋的,要是我不说,小妹也不会摔坏脑袋了。”
陈氏哭声道:“你妹这么小就坏了脑子,怕是没人要了,嫁不出去的话以后她可怎么活。。。。。。”
这下,柳文成也忍不住跟着抹眼泪,闷声道:“娘,小妹还有我,我管她一辈子,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她饿着!”
陈氏闻言心里是既欣慰又酸涩。
娘俩正哭得起劲,老郎中诧异地睁开了双眼。
这哪是病人的脉象?
听脉浮细而软,轻手可得,重按不显。
顶多也就是有些气血不足,湿困而已,压根没什么大事!
老郎中看了看身旁鬼哭狼嚎的两人,忍不住蹙眉,难不成是号脉号不出来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