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闲聊片刻,秦天放这才起身告辞。顾西北尾随其后,临出门之际,回头眨眼对楚阳言:“实话说,你那本事我很感兴趣,有机会真想比划比划!”
楚阳摇头轻笑:“我乃村医,非武人,打斗非我所长。”
“哈哈,那下次见!”顾西北见拒,不强求,紧跟秦天放,二人渐行渐远,隐于村径尽头。
罗家镇,三水县的穷旮旯,这两年在乡长大佬萧清扬的运筹帷幄下,总算有点起色,但那路,依旧坑坑洼洼,能颠得人怀疑人生!
此刻,荒山野岭,一块孤零零的岩石上,一群黑袍蒙面人如雕塑般伫立,脚下是条伤痕累累的乡村公路,路下,则是深邃得仿佛通往地府的天坑,大自然的杰作,乡里填了几次没填平,索性挂上“危险勿入”的牌子,随它去了。
他们静默,仿佛在期待着什么神秘大戏开演。
黑衣人背后,一瘦骨嶙峋老者正对一位西装革履的富豪模样的男子发问。
“秦天放真的去了大楚庄?”
“千真万确!我派了人盯梢!”富豪挺胸,语气坚定。此人正是昨日阻挠楚阳的余氏集团老总余雄!
而那老者,竟是曾涉足大楚庄的江湖人称郑三爷!
“好极!秦天放啊,这时候还敢露面,可别怪咱们辣手无情!”郑三爷背手望天,语气里满是戏谑。
“三爷,那我的那份……”余雄小心翼翼凑上前。无人知晓,他早已暗投荆中沈家,成了沈家在三水县的眼线。豪门望族,哪个不在各地布棋?三水县的皇朝驾校、余氏集团,乃至更多不为人知的暗桩。沈家有令,见到秦家之人,即刻上报。因此,他强压对楚阳的恨意,撤离现场,火速通知沈家。
沈家对此事的重视程度超乎想象,不仅让他亲自追踪秦天放,还调兵遣将至三水县。
望着这架势,余雄心中雪亮,沈家这次是要动真格了!不过,这跟他无关,用秦天放换得沈家对余氏集团的庇护,划算!秦天放一倒,他还打算借机请这群高手,顺手收拾大楚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敢让余雄丢脸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郑三爷瞥了眼余雄,对黑衣人领头的微微点头。
那黑衣人从容走出队列,招手示意,余雄喜形于色,紧随其后离去。
不久,远处传来一声闷响,接着一切归于宁静。
黑衣人戴上面具回归队伍,面无表情,却透着丝丝血腥气。
“搞定了?”郑三爷问。
黑衣人点头:“这种货色,也妄想和沈家讨价还价?他不知今日,知情者皆难逃一死吗?”
郑三爷沉默,凝视前方:“安静,准备迎接主角登场!”
“哼,终于现身了!”黑衣人低笑,目光锁定远方尘土飞扬。
引擎轰鸣,一辆白色跑车在坑洼路上疾驰。
“这路,真够破的,油门都踩不上去!”秦天放拍打着方向盘,继续前行。
行进中,天色突变,一片乌云遮蔽了阳光!
“秦爷,小心!”副驾上刚醒的顾西北眼尖,黑影乍现,他猛地一肘撞向秦天放的手,方向盘猛转,车体失控,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起,橡胶燃烧的气味弥漫。
跑车侧滑,画出一道弧线。
顾西北已从车窗一跃而出,如同离弦之箭,直扑黑影!
秦天放稳住车身,抬头一看,冷汗直冒!
那遮天蔽日的,哪里是乌云,分明是一块数平方米大的巨石,重达千斤,被不明力量抛掷而来,因体积庞大,才被误认为乌云。
而此刻,那石盘挟裹着呼啸风声,直逼秦天放天灵盖!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矫健身影腾空而起,硬撼石盘!
顾西北,孤胆英雄!慵懒不再,全身气势陡然升腾,比砸车那会儿更添几分凛冽!
只听他咆哮震天,右臂霎时缠绕金黄真气,状若飞龙腾空,一记重拳轰向石盘!
轰隆!
炸雷般的巨响,石盘应声碎裂,化为漫天石雨,洋洋洒洒!
碎石雨中,顾西北内力耗尽,轻巧落地,稳站秦天放车前。
秦天放悠哉下车,拍去尘埃,朗声大笑:“老朋友来访,还玩这套鬼鬼祟祟的把戏?连面都不敢露?”
言毕,十几道黑影如幽灵般逼近,迅速将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蒙面行凶,算哪门子英雄?”秦天放扫视一圈,对这些黑衣蒙面人嗤之以鼻。
“我们本就不是英雄!秦天放,有人高价悬赏你的项上人头,得罪了!”领头黑衣人淡淡回应。
“悬赏我?哈哈,口气不小!我站这儿不动,看你有没有本事拿!”秦天放眼神一寒,心中暗自揣测,这帮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哼,不就是有个武者保镖嘛,嚣张什么?”领头黑衣人嘲讽一句,随即低语,“我缠住顾西北,你们速杀秦天放!”
其余黑衣人应声而动,如潮水般向秦天放涌来!
顾西北见状不妙,大喝一声,身形化为残影,迎战黑衣人。未及交锋,一股猛烈的气流从背后袭来,他蓦然回首,只见那领头黑衣人足踏尘埃,手臂黄光闪耀,犹如锋芒毕露的利剑,直指他的背心!
顾西北心头一凛!
他这才意识到对方的实力!
这拦路黑衣人,竟是同样修习炼体的武者!那浓郁的黄光,正是体内真气的外显!
武者,早已超脱凡胎俗骨,一旦真气成就,力举千斤亦轻松自如!
武道修行,艰难无比,即便在荆中各大家族中,武者也是凤毛麟角。今朝相遇,实属意外!
故此,面对武者全力以赴的一击,顾西北不敢怠慢,他急停身形,双脚蹬地,右拳上抬,双力激撞!
轰鸣如巨兽搏斗,震耳欲聋!
劲风肆虐,卷起灰蒙蒙的气浪,黑衣人踉跄退后数步,甩手揉眼,赞道:“荆中顾西北,果真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