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表兄弟。
怪不得两人虽然长相有几分相像,性格却截然不同。
乔安默默的点头。
许斯洛半张脸浸入黑暗中,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接着说:“程一维也认识我哥哥,上一次竞赛我哥会找你搭讪,兴许还是程一维的主意。”
乔安没多想:“难怪程一维跟你认识。”
今天白天,程一维一看到许斯洛就冲上去喊住了他。
看两人交谈甚欢,乔安想两人或许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许斯洛挑挑眉:“程一维跟我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自然认识我。”
“认识这么久了?”乔安惊讶道。
“对啊。”许斯洛点头,语气淡然,“比你跟周恪礼还久。”
话音刚落,许斯洛便感觉到在昏暗之中有一道凌厉的视线如刀子般朝自己射过来。
对于周恪礼和乔安的事情,许斯洛从陈立那里多少打听了些。
程一维和许斯炀同样是从出生开始便成了彼此最亲密的朋友,每年的见面次数加起来几乎数不尽。
不算生日早晚,按理来说,程一维和许斯炀在一起的日子应该跟周恪礼和乔安的日子一样长。
可是,周恪礼和乔安分开了两年。
那两年,一点联系都没有。
周恪礼:“不该说的其实可以不说。”
许斯洛耸耸肩,“你不告诉我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我怎么知道该不该说。”
乔安反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感觉到周恪礼周遭冷下来的气息,连忙从周恪礼怀里爬出来,拉了拉他的衣边,示意他就此作罢。
许斯洛扯扯唇也没再理会他。
转过头,后视镜里那双黑沉的眼眸无声的敛着,驾驶座上那人似乎对后座发生的一切都无所反应。
前方是红绿灯,黑车缓缓停下,周恪安这才直起身,拿过手边的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
许斯洛的视线一直落在周恪安的侧脸上,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最终定格在周恪安手上的杯子上。
周恪安喝完后,拧上瓶盖却迟迟没有把保温杯放回原位,而是紧紧的盯着杯壁上的那一张防水贴纸。
许斯洛狭长的眼眸眯起来,他隐约记得,宋辰川也有一个这样的杯子。
白天课间打水时,许斯洛偶然与宋辰川擦肩而过,无意中瞥见了他手中的水杯。
看轮廓,是同样的贴纸,保温杯的大致形状也差不多,几乎可以看出来是同一款杯子。
论不同,只是宋辰川那个是白色的,而周恪安手中这个是黑色的。
周恪安和宋辰川用的情侣款保温杯?!
他们难不成是情侣吗?!
许斯洛心下忽然一慌,眸光剧烈的颤动了下,左手无意中掐住了右手的虎口,轻微的痛意却直钻心窝。
视线被左上角的男人紧紧吸引,待到车子穿过了红绿灯好半晌,许斯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恪安哥哥每次来接恪礼都会顺带接上宋辰川吗?”
许斯洛张了下口,喉间哽涩,尾音染着些细微的颤抖,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那只掌控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下,周恪安直视着前方,语气淡然的应了声,“嗯。”
许斯洛吸了口气,喉间愈发干涩发紧,“可是,宋辰川的家与我们并不同路啊。”
昨晚下了车,许斯洛转身时,注意到周恪安开着车掉了头。
宋辰川的家在周恪安的家的反方向。
不顺路却还是要亲自送他。
许斯洛猛然闭上眼,他越是猜测,心里越发的没底。
如果周恪安就这样承认了他跟宋辰川的关系,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现实。
周恪安这时却从后视镜里看了过来,平日里温润的眼眸,此时却夹杂着丝丝冰冷。
“对,辰川的家在城西,与我们并不同路,甚至路线完全相反。”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我会接上他,也跟同不同路没关系。”
“仅仅是因为我想送他。”
周恪安没有把话挑明,许斯洛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两人之间是要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周恪安特意跑一趟送宋辰川到家门口。
用着情侣保温杯,只有宋辰川能坐的副驾驶。
以及,两人在校门口那一次的遥遥相望。
许斯洛应了一声,脑袋后仰靠在椅背上,声音飘忽的找不到定点,“原来是这样吗……”
周恪安收回视线,目视着前方,眼神逐渐柔软,疲累顺着眼中的红血丝爬上来。
夹在身侧的手臂用力的撑住车门,骨节分明的手在昏暗中死死地按压住胃部。
车窗外明暗交加,路灯白黄交替。
车内沉寂下来,周恪礼和乔安对视一眼,收紧手臂把人抱紧,双双无言。
黑车在小区门口停下,等到三人陆续下了车,周恪安才踩下油门,把车驶进地下车库。
从车上下来,许斯洛扯着书包带,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双目无神。
乔安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手无声的钻进周恪礼的衣袖里,拉住他那比自己粗上一圈的手指。
望着眼前的身影,乔安歪了下脑袋,仰起脸问:“许斯洛这是怎么了?”
周恪礼攥紧主动钻进手心的手指,“你刚才在车上还没听出来吗?”
乔安睁着一双大眼睛,茫然的摇摇头。
周恪礼突然拉着乔安停下来。
许斯洛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一楼门口。
“怎么了?”
周恪礼弯下腰,薄唇微弯,凑近他耳边悄声说:“许斯洛大概猜出来我哥跟宋辰川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