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开的不大,但外面的寒风还是呼呼地灌了进来,可关上宋满又难受,索性也不管了就这样吹着,冷总比恶心好受些。
车子路过部队中心,宋满抬头看了看,门口有很多人在排队,但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更有人直接哭了出来。
是基地里的人正在给牺牲人员的家属发抚恤金,和上一世宋满见到的场景一样。
看着一闪而过的人群,宋满心里五味杂陈。末世来临,灾难接踵而至,危机四伏的世界里谁也不知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普通人可以颤颤巍巍地躲起来,可那些军人却不行,哪怕没有异能,只要一声军令,他们也必须冲在最前面。
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在苦难中挣扎,像动物一样为了食物争抢,终日惶恐于未知的死亡,蚍蜉撼树般去与自然较量……许是身体不舒服,宋满此时的想法也悲观的多。
车到宋满家附近的路边停了下来,吹了太久的风,宋满的头有点发懵,脚步也有些虚浮,走走歇歇,就这么短的距离他花了好一会才到房子楼下。
他们住在三楼,平时上去是轻而易举,但此刻的宋满却需要缓一会。
感觉有了点力气,宋满刚准备迈上台阶就听见楼梯口处传来一阵的脚步声,抬头便看到正朝他走来的贺云山。
“你要出去吗?”
“来接你。”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在窗户边看到的。”
“你一直在等我?”
“碰巧而已。”贺云山蹲下身来准备将宋满背上去。
“我自己走,你身上还有伤。”宋满摆了摆手就要自己上去,他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有点累。
见宋满如此的固执,贺云山也没办法,只好在一旁扶着他。
“我真的没事,就是异能用多了而已。”
贺云山也不吭声,将人扶到屋子里的沙发上后,才转身进了厨房,徐博川正在那里捣鼓自己新学的一道菜,一旁的邱淮则在全力辅佐着。
“宋满发烧了,你先去看看他吧。”贺云山朝徐博川说道。
看到这人的第一眼,贺云山心里就觉得不好,宋满脸红的不正常,手也凉,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偏偏他自己还感觉不到。
“咦,小川哥,你拿这个干什么?”见徐博川拿着药箱走过来,宋满疑惑地问道。
“别动。”徐博川给宋满塞上温度计,又拿出听诊器紧贴在他胸口。
“你今天心脏不舒服吗?”徐博川皱着眉头问道,宋满心脏处的杂音很重,心律也有点不齐。
“没什么,就是今天有点晕车,闷得慌。”宋满想了想,可能就是因为车空间太狭小了,又长时间不通风自己才难受的。
见此徐博川又给他量了量血压。
“你有点低血压,以后多运动多吃饭。”
“38度6,先吃点退烧药。”徐博川拿出温度计看过后,在药箱子里拿出了两盒药。
贺云山一直在旁边,刚才从厨房出来时就倒了杯热水过来,此时水已经有点凉了,他就拿着准备去厨房添点热水。
“你让小满好好休息,我这边饭一会就好。”邱淮在徐博川走后就接过他的烂摊子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
“行。”
贺云山把水递给宋满,等他吃过药后,便将他扶到了卧室里,“你先睡一会,饭好了我叫你。”
把电热毯打开,给宋满塞了个热水袋,又帮他把被子掖好后,贺云山才进了厨房帮邱淮一起准备晚饭。
许煜见宋满不舒服,也不和陆丰他们玩游戏了,时不时地就进卧室去看他哥两眼,生怕宋满再像之前那样烧的不省人事。
“醒醒,起来吃点东西。”
“别吵,困~”
见人不动,贺云山只好强制开机,这会药效已经起了作用,宋满此时出了不少的汗。怕他再闪着汗,贺云山将宋满拉起来的第一时间就给他穿上了外套。
“喝点粥再睡。”
宋满睁开眼就见贺云山正坐在自己床边,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碗粥。
见宋满不动,贺云山还以为他没有力气,端起碗就要喂他。
“我、我自己来!”见他这样,宋满连忙拒绝,他虽然是喜欢贺云山,但两个大男人,他总觉得这样很尴尬,自己又不是小孩或者不能自理的老人,让别人给自己喂饭,他觉得好羞耻~
宋满喝了有小半碗,就有点吃不下了,但又觉得不能浪费,他就咬着牙往嘴里送。
“不想喝就别喝了。”许是看到宋满些许痛苦的表情,贺云山一把拿过他手里的碗。
“别啊,基地里那么多人吃不饱饭,我们可不能浪费粮食。”
“不浪费。”说罢,宋满就见贺云山一口气把自己剩下的粥喝了个一干二净。
“这、这是我剩下的……”宋满小声嘟囔道。
“你很介意吗?”
“不、不是,我是怕你介意。”
“我不介意。你再睡会,夜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叫人。”说罢贺云山拿着空碗就走了出去。
晚上,考虑到徐博川明天要工作,他又怕宋满夜里发烧,贺云山抱着被子就和徐博川暂时换了床铺。
对此,邱淮是十分支持的,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贺云山是如此的顺眼,甚至完全忽略掉了两人曾经的恩恩怨怨。
“夜里不舒服就喊我,徐博川在另一个房间,不用担心吵到他。”贺云山睡前给宋满吃过药后又叮嘱道。
“嗯嗯。”宋满又困了,迷迷糊糊中就嗯了两声。
这边邱淮是激动的有点睡不着了,时隔多年,两人又睡在了同一个屋子,他一脸殷勤地给徐博川整理床铺,巴不得自己去当那个床垫子。
“小川,你冷不冷?”
“不冷。”
“你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
“不用。”
“咱们好久好久没这样了,上一次还是大学的时候……”
“我困了。”见邱淮开始回忆起以前的往事,徐博川连忙把他打断,他怕邱淮又提起自己曾经做的蠢事。那时年轻气盛,什么也不管只想着追爱,如今只觉得自己幼稚又羞耻,当然还有一些难受。两人虽是从小一起长大,但中间分别的那几年始终是两人心里的一道刺。
“好,我不说了,你睡吧。”邱淮听着徐博川逐渐均匀的呼吸声,自己却睡不着了,他就这样侧身在黑暗中静静地望着徐博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