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部每个月都要到库房对贵重的资产进行抽盘,抽盘结果还要汇总上报丁玉峰、生产杨经理及人资部,丁玉峰管铭科,库料是公司的重要流动资产,也是资金积压的主要方面,所以金铭对存货历来重视,物料的账、卡、物准确率,一定程序上可以反映出库房管理能力水平的高低,所以库料的准确性,成为考核仓储部的重要指标。
财务部是轮流去抽盘的,每个月集中在下半旬,一般去两个人,涵盖成品、半成品及元器件类。这次轮到萧衍与章美玉,萧衍负责半成品类及A类元器件,章美玉负责成品类。
分工合作,各司其职。
谁知祸起元器件。
20多天后,萧衍与章美玉被叫到了铭科的办公室,随会的还有人资经理阳春雪、仓储部梁主管、生产部杨经理以及仓管员余艳。
听了梁主管陈述,才明白,这是个追责会。起因是有一款贵重的电子元器件,存放在特殊电子仓,那是研发部门在一个月前特意申购,用在新项目上的核心物料。但是前天研发部要求领用的时候,余艳发现绝大部份都被某种液体侵蚀了,表面出现了变质,由于是专用物料,造价比较贵,所以赶紧上报。一路路盘问下来,才知道,该物料自从入了库房,除了萧衍进去抽盘过,其他人均未接触。余艳怀疑,她带了水杯进去,不小心打翻了,造成了这次损失。铭科的管理某些地方较为松散,平时偶有员工拿着水杯进出仓储部,也没人觉得异常。
萧衍觉得好笑,别人这样做,不代表自己也这样,余艳怕是找不到原因,害怕承担责任,故意先声夺人,给自己扣上罪名。
“丁总,我不认同余仓管的说法,请问她看到我拿了水杯进去吗?或者拿了矿泉水吗?”
“但是也不能说你没有呀,丁总,那批元件回来后,一直锁在重料仓,从未有人进去过,只有萧衍说是单价高,又是定制化的,所以坚决要检查!”余艳赶紧反驳。
“我跟美玉一起的,她可看见我带了杯子进去?”
“她跟你是同一部门的,自然维护你啦!”
“既然如此,如果梁主管也为仓储部说过一句话,那他也是刻意维护吧!”萧衍不甘示弱,先发制人,把梁主管的护短之路堵了!
梁主管尬笑了两声,不好说话。
“萧衍,说得有点过了,大家只不过是在找出原因而已,别必要牵扯到部门主管!”阳春雪在一旁帮腔。
“对呀,阳经理,你也说找原因,不是一语定罪,可是余仓管明显是越界了,丁总还没说话呢!”
余艳有点怕了,铭科的最高领导在这,他还没吭声,她就僭越了,直接定萧衍的罪,这不是违背了开这个会的初衷吗?
余艳仗着自己有点小姿色,平日里总喜欢穿裙子,化化妆,这在仓储部这个事必躬亲、搬搬挪挪的地方,着实有点格格不入;奈何人家还喜欢有意无意在总经理办公附近晃悠,特别是丁玉峰在的地方,不足两米,必会看到余艳。这早已经成了铭科老员工心照不宣的事儿了。
丁玉峰缓缓开口了:“萧衍,余艳也只是猜测,没必要上纲上线嘛,大家都是同事,都是为了铭科的资产周全。说话可能急了点,也能理解!”
在场的哪个人没听出弦外之音,这赤裸裸的帮护,不让人浮想联翩,都对不住那颗八卦的心了。
萧衍讨厌这种装腔作势的会议,总喜欢把小事往大的方面引,几个人在那说来说去,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再来个冠冕堂皇、彰显总经理管理理权力的结语,然后就是浪费了在场每个人的工作时间--除了丁玉峰,于是,加班成常态。
消耗了两个小时,喝了几杯温水,丁玉峰愣是从逻辑的合理性,客观的局限性、思维的紧密性,运用他堪称“媲美”福尔摩斯的推断能力,明里暗里指向萧衍是这次损失的罪魁祸首。
最后,丁玉峰来了个总结:这事不能就此放过,人资部门主导,必须在三天之内把事情的缘由调查清楚。
章美玉有点忿忿不平:“丁总摆明是向着余艳的,你看她那个嚣张的样子,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萧衍有点心塞,丁玉峰明里公正,暗里排除异己,现在的金铭,已经与当初的人心齐聚,奋发向上的企业文化背道而驰了。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传到了金铭,大家颇有怨言; 研发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从下订单到回库,足足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这款电子元料很紧俏,所以他们是提早下单的,哪知道要用的时候,才发现这种问题,丁玉峰一味顾着追责,怎么解决料件的问题,却一声不吭,装聋作哑。
研发部有两个新近女大学生,平日里就看不惯部门的未婚大神们对着萧衍百般殷勤,现在不趁机诋毁,岂不错过这大好机会?
于是闲言碎语就飘出来了,质疑职业能力与行为操守,顺带拈酸沾醋评论了一番“勾引研发精英”的“恶劣行径”!
气到无语,果然,林子带了,什么人都有!
沐阳劝她别放在心上,萧衍表面说没事,其实真放在了心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她消受不起,只是心里隐隐有些疼,说不上来,委屈是有,心痛也是真。
她窝在浅蓝色的沙发上,头枕着小海豚抱枕,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静静地躺一会儿!
门把手被扭开了,商辰换上居家鞋,放下车钥匙,就看到沙发上睡得正香的人儿!孙助听到消息的时候,立马转告他,他不放心,马不停蹄订了机票赶了回来。
萧衍在睡梦中,看到了那个穿着浅蓝色衬衣的男人,正凝精聚神地看着自己,她伸出手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英俊的脸庞,薄薄的嘴唇,又向上轻轻抚平了他紧蹙的眉头。好真实呀,也只有在梦里,她才敢肆无忌惮地摸他。
“摸够了吗?”
浑身一激灵,原来不是梦,本尊就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萧衍立马坐直身体,紧张地低着头,又俏皮地地偷瞄了一眼。
“你不是出差了吗?”
“出了事,怎么不告诉我?”他有点生气。
萧衍嗫嚅道:“不是什么大事,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解决的呀!”
商辰端正了姿势,直勾勾地瞧着她的眼睛,语气却非常温柔:“老婆,现在你有了我,可以倚靠我,好吗?”
萧衍嗯了一声,甜甜的笑容挂在脸上。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如沐春风,这个世上,有个男人说,希望可以被她倚靠,没来由的,心被幸福狠狠地撞了一把。
商辰情不自禁捧起她的小脸,深情地吻了下去;萧衍闪过1秒的呆愕,随即乖巧地闭上眼睛,主动回应着他。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回应,商辰不由得吻得更加热烈,他把她放倒在沙发上,奈何沙发的狭小有碍于他的发挥,第一次,他对这套千挑万选的沙发心生不满,恨不得立刻更换掉。
托抱起萧衍,向着卧室而去,一路上,两人吻得难分难舍,一门之隔,隔绝了外界的喧闹,留下了满室的旖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