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师傅在古董界已经混了很多年,论见识一百个老沈也比不上他一个,他知道自己不能自乱阵脚,要是连他都认怂了,老沈更是不顶用。
看现在的情形,袁霆川肯定是知道什么,过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不如赌一把,他就不信了,这么珍贵的瓷器,袁家还真能拿出好几个?唬谁呢?
郑师傅定了定神,从左边第一个开始鉴定,他打的主意很简单,只要他能鉴定出真品,那就确定无疑了。
没想到入手的第一个就是真品,胎质细腻,釉色均匀,画工精致,凭他多年古董鉴定的经验,绝对是真品。
他皱着眉头看了旁边一眼,狠狠心又拿起了第二只碗,还是真品。
郑师傅的额角开始往外冒冷汗,又拿起第三只碗,他的心猛的一阵狂跳,依然是真品。
他感觉浑身无力,拿着瓷器的手开始颤抖。
袁家的保镖伸手接过瓷器放到锦匣里,说道:“你可仔细着,虽然我们袁先生不拿它当回事儿,但要是失手摔碎了,卖了你也赔不起。”
郑师傅咬咬牙,伸手指着第二只锦匣:“就是这个,那天我看到的就是这个。”
袁霆川又看向老沈,眼神中带着戏谑:“你呢,哪一个是你们家的?”
老沈的手都是抖着的:“这,这,这个。”
他指的就是郑师傅指认的那一只碗。
袁霆川笑了,他一挥手,让人把锦匣拿到张馆长和秦主任面前:“这是你们的东西吗?”
张馆长和秦主任互相看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不是。”
秦主任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望着袁霆川手中的报纸:“这不是报纸上的那件瓷器!”
袁霆川慢条斯理的打开手中的报纸看了两眼,指着版缝中间的一条启示说:“您看看这个。”
秦主任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因原图片损坏,配图仅供参考。
他跟张馆长相顾愕然,既然这件东西不是他们博物馆的,那他们的东西呢?博物馆里的东西确实是赝品,真品已经不翼而飞了,本来想着先把东西找回来,再进一步调查这件事,现在怎么办?
郑师傅不死心,大喊道:“我刚才看错了,这一只才是。”
老沈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也跟着说:“对,对,看错了,这个才是。”
张馆长的眼前一亮,心里又有了一丝希望,他是h市博物馆的馆长,弄丢了国宝珍藏,他难辞其咎,心里比谁都着急。
袁霆川不在意的一挥手:“拿给他们看。”
保镖上前一步,把锦匣托到张馆长和秦主任面前,两人面面相觑,虽然很像,但依然不是。
袁霆川笑道:“真金不怕火炼,我袁家的东西历经百年风雨沧桑,不怕人家看。”
他一挥手,剩下的两只锦匣也被递到了张馆长和秦主任面前,两人沉默半晌,相继摇头,都不是。
郑师傅骇然,居然都不是???
马主任轻叹一声,袁家百年世家,果然豪横。
他笑着打圆场:“既然是一场误会,经两位当事人确认,今天拍卖的瓷器跟博物馆没有关系,那我们就不要耽误大家了,我们告辞了,有打扰之处,还望袁先生海涵。”
袁霆川神色平静:“好说。”
张馆长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锦匣,既然郑师傅和卖家老沈都指认了瓷碗,就说明人家交易的东西确实跟自己博物馆没有关系,至于丢的东西,只能上报立案侦查了。
一行人气势汹汹而来,又灰溜溜的离去,现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议论声。
“成化斗彩瓷器呀?只是一种样式,一种图案,这袁家就能拿出这么多?不愧是百年世家。”
“这袁先生一身气度如此雍容,袁家果然豪横。”
“你说张馆长他们来是什么意思?莫非博物馆的东西丢了?”
“这个不好说,如果博物馆里的那一件不是赝品,他们怎么会找到这儿来?哎呀,这博物馆里的东西还能出赝品?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事儿不好说啊?是只丢了这一件,还是还有别的,这谁知道呢?有人监守自盗都是说不定的事儿。”
“你可别胡说,让人听见了要摊大事的。”
不提底下的人议论纷纷,袁霆川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拍卖会继续。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儿,没想到众人对这成化斗彩瓷器更感兴趣了,刚才博物馆的馆长和秦主任都亲口断定这几样都是真品,再加上刚才被袁氏的豪横一刺激,更是对这几样瓷器兴趣浓厚,最终都以高价成交。
袁霆跟杜若并肩走在假山后面的小花径上,绕过这一段甬路,就是后院的小客厅了。
“你这一招引蛇出洞玩的好,现在可以断定,是博物馆内部有一条大鱼,并且跟曲家关系不浅。”
“这条大鱼能量不小,这次八成抓不住,过一阵你就知道了,必定会有小鱼被钓上来,这件事就会了结了。”
“经过这件事,这条大鱼可是恨上你了,袁先生,你要小心喽。”
“躲是躲不开的,我只能把它做成红烧鱼吃掉了。”袁霆川的神色淡淡的,似乎不放在心上。
曲父接到了电话,电话里对方的声音无比冰冷:“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把这把火烧到了我的身上,你想干什么?我要是出了事,你以为你能脱开身吗?”
曲父的声音也有些气急败坏:“我都说了,袁霆川不是好惹的,现在好了,那件瓷器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我拿什么赔老贾??人家把东西交到我的手里,结果现在东西被袁霆川一口吞没了,钱也没了,我拿什么跟人家交代?”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这一堆烂摊子,还不知道怎么善后呢,哪还管得了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你自求多福吧。”
曲父挂了电话,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蹦,都怪曲欣那个死丫头,现在惹出这么大的祸,几千万就这么没了,还弄得那边岌岌可危,万一,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