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门口的甬路上,曲欣一边跟保镖撕扯,一边大声尖叫:“通通他妈的给我滚开,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过来拉扯我?不过是袁霆川身边的一条狗,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给我放开!”
几个保镖面无表情,似乎没长耳朵,只是死死的拉着她的胳膊,一言不发。
曲欣挣脱不开,脸涨的通红,冲着屋门喊道:“杜若,你这个贱人,你给我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说清楚。”
杜若抱着肩膀站在窗户边上,袁书睿紧紧的拉着她的衣角,他的唇抿着,手指有点发抖,他对曲欣有种深入骨髓里的惧怕。
感觉到袁书睿的颤抖,杜若伸出一只手掌,轻轻的在袁书睿的后背上安抚了两下:“别害怕,有什么可怕的?”
门外的曲欣越发的歇斯底里,她嗓音尖锐的吼叫着,杜若像是听什么音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她伸手把窗子推开,用手指在玻璃上敲了两下:“在这呢,这怎么眼神还不好使了?”
听着杜若平淡中带着笑意的声音,曲欣气的浑身发抖,她大吼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告的密?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小心我弄死你。”
杜若声音舒缓的说道:“就算我什么都不干,你不也是想弄死我吗?”
其实这件事她还真挺冤枉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跟曲欣还有关系,当然了,如果她知道该干还得干。
杜若只是有点遗憾,机会难得,真挺可惜的,如果她知道曲欣跟这件事有关系,就不会这样轻描淡写的做了,怎么也得想个法子,争取利益最大化。
袁霆川从外面进来,他看都没看曲欣一眼,皱着眉头对那几个保镖说:“一个女人都制不住,还让她跑到这里来,你们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再有下一次,就不用跟着我了。”
几个保镖面色大变,突然抓住曲欣的手臂一扭,在她的尖叫声中,直接把人拖了出去,不过片刻,花园里就恢复了平静。
不是保镖们对曲欣慈善,他们是有些顾及袁书睿,这毕竟是小少爷的亲生母亲,他们不敢下太重的手。
现在袁先生发了怒,他们不敢再犹豫,直接把人拖了出去。
袁霆川进屋看见杜若和两个孩子都看着他,不由得笑了:“干嘛?”
袁书睿欲言又止,他偷偷的瞄了一眼袁霆川,低下头不说话。
袁霆川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我的长子,怎么这样畏畏缩缩的?你都学了些什么?”
他对这个儿子曾经无比怜惜,如今又无比失望,作为袁家的长孙,这孩子也未免胆子太小了些,遇到一点挫折,便这样畏首畏尾的,难成大器。
杜若给袁霆川使了个眼色,又打发两个孩子出去玩,她看着袁霆川说道:“他才几岁呀?被亲生母亲那样对待,需要的是家长耐心的引导,你这是干什么?”
袁霆川抿着唇,望着窗外有些伤感:“我家里人多,是非也多,书睿如果现在还不肯努力,将来必定凄凉,就算是有我在,谁还能跟着谁一辈子。”
他看着杜若:“你不要太娇惯孩子,你也不想想?创业艰难,守业更难,你这样娇惯他,他能守得住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呗,人生在世不过匆匆百年,转眼又是一世,想那么多干什么?”
袁霆川不赞同的看着她:“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孩子这么小就应该好好教育,像你那样放任自流,是在害孩子,以后孩子你别管了,交给我吧。”
杜若笑道:\"您的儿子怎么管您随便,我儿子就不用您操心了。”
袁霆川板着脸:\"你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好歹?你以为我有那么多闲工夫呢?我上赶着你还不愿意?”
杜若:“您什么心思我知道,咱不用藏着掖着的,您这地盘圈的太过了,请您适可而止吧。”
袁霆川的脸上有一些不自然,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他小声嘟囔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杜若,呸!
两人正说着话,袁五捧着一个盒子匆匆进来:“袁先生,前头的几位师傅有些断不定这物件的年代,想让您过过眼。”
袁霆川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冷笑道:“这是拿着钱干不了活了?”
袁五不敢说话,几位师傅也是没有办法,前几天出了一点纰漏,袁先生的那张脸当时阴的都能滴出水来,吓得几位师傅额头上都直冒冷汗,今天如果再出纰漏,也不用袁先生发火,他们自己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偏偏几位师傅意见不统一,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才闹到了袁先生面前,虽然会惹袁先生不高兴,也总比闯祸强,他们可不想再承受一次袁先生的怒火。
袁霆川把匣子打开,匣子里是一只粉彩八仙人物壁瓶,底釉是瓷白色的,瓶身上绘制的八仙人物惟妙惟肖,托起瓶子,底下的落款赫然写着大清雍正年制。
照这么看来,这是清雍正时期的粉彩壁瓶了。
杜若的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大佬头上的波动不对啊……
耳边传来袁霆川的声音:“器形流畅,色彩自然,白度和透明度都非常不错,清雍正时期的白地釉是超过明永乐时期白釉的,八仙纹瓷器盛行于明代中期,清雍正时复又流行起来,这么看倒像是真品。”
“不过,这手感不大对。”袁霆川说着又在手里轻轻的掂了两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杜若问道:“难道是民国仿?”
“不像,这件瓷器明显比民国仿要精致的多,但就是因为太精致了,怎么看怎么假。”
“这光泽也有点发贼,应该是现代工艺品。”袁霆川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笃定。
他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怎么回事?怎么最近多了这么多的赝品,还都是粉彩。”
耳边传来杜若的声音:“你的那位前妻最近财源广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