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递了一百块钱过去,摊主很随意的把钱塞进自己的腰包里,从身后找了一个破编织袋,把东西团吧团吧塞里头,嘴里还嘟囔着:“这东西还挺沉的。”
杜若抽了抽嘴角,顺手把手里的镇纸和鼻烟壶 也塞在里头,打算一起拎着。
那摊主看的一头黑线:“不是,我说这位女同志,你手里的东西不便宜吧?就那么团吧团吧塞这破袈裟里头了?你也不怕打碎了?”
杜若一本正经的说:“袈裟上多软和呀?还能防止他们摔碎呢?”
小摊主一听乐了,别说这还挺有道理的,就是,他一看见买那么贵重的东西就放在那破袈裟上,就有点牙疼。
杜若别有深意的一笑,这三件东西还指不定谁配不上谁呢!
杜若拎着个破编织袋,在古玩街上乱晃,她这么一位穿着打扮时髦的女同志,手里拎着个又脏又破的塑料编织袋,怎么看怎么不搭。
走到古玩街的尽头,杜若打算拐一个弯,穿过前面的小胡同到公交站台去。
刚一拐弯就围上来两个人,看着都不是善类, 其中一个语调有点怪异:“以后离我们社长远一点,这次先给你一点教训。”
那人说着就要动手,杜若一动没动,在她意料之中的,从她身后窜出来两个穿着运动装的男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三拳两脚的就把人打跑了,他们俩自己转身也要走。
杜若悠悠的说道:“多谢袁先生费心了,请二位替我转达对袁先生的谢意。”
高个子的保镖点点头,转身走了。
杜若望着天边,证实了心里的猜测,反而更觉得有些无奈,她跟袁霆川这算怎么回事?大佬到底是几个意思?
杜若把大哥大拿在手里,想要拨出电话号码,在按键上停留了半天,最终放弃了。
先不说袁霆川,就说这个R国的佐藤,他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在拍卖会上竞拍是很自然的事,这个也要报复吗?
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杜若用手里的大哥大轻轻的点着自己的下巴,难道这个小个子知道自己上辈子得罪过他?
也不可能,要是这个小个子知道上辈子的事,肯定就想弄死她了,杜若可是知道,佐藤先生对那把国宝级的军刀有多执着,自己跟凌云干的事,在他看来,恐怕比刨了他家祖坟还严重。
杜若一边拎着编织袋往前走,一边在心里吐槽,就算刨了祖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他们先动手的,活该。
杜若回到酒店的时候,拍卖行的人已经到了,亲自把东西给她送到了房间,对她说道:“袁先生吩咐过,让问问杜总,用不用我们把东西给您护送回家?”
杜若笑了:“多谢袁先生好意,暂时不必了。”
见她拒绝,拍卖行的人点头退了出去。
杜若划上门,兴奋地把箱子拆开,把元霁蓝釉云龙纹梅瓶,小心翼翼的托着瓶底拿了出来。
这是元代景德镇出产的梅瓶,瓶身通体蓝色,一只张牙舞爪的巨龙衔着一颗宝珠,釉色纯正,工艺精湛。
据传说,这只梅瓶有个F国人开价十亿欲购此瓶,最终都未能如愿。
看着桌子上的梅瓶,杜若心花怒放,这样的艺术品,看着就让人心潮澎湃,简直太漂亮了。
收起梅瓶,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破编织袋,说实话,这东西确实很贵重,但她还真的不太想打开。
就,放着吧。等凌云回来再说。
杜若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的事,她又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大哥大,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我是袁霆川。”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杜若沉默着没有说话,她有点后悔了,伸手刚要挂断,电话里又响起袁霆川的声音:“是,若若?”
杜若咬着嘴唇,还是没吭声儿。
袁霆川半倚在沙发上,衬衫的袖口卷至手肘,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搭在桌边,食指和中指的指缝中间夹着一支香烟,幽深的目光缠绕在指尖的烟雾上,语气轻柔:“怎么?若若打电话想找我算账呢?”
杜若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你让他们回去吧。”
袁霆川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流淌:“我最近有些忙,有些事过一阵子再说,你乖乖的,我忙过这一阵儿就过去。”
杜若怒了:“袁霆川,你听不懂人话?让你的人滚蛋!”
袁霆川伸长手臂往烟灰缸里弹了两下烟灰,声音不疾不徐:“上一次跟我如此开玩笑的人,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
不过,那件事我不会跟你计较,我只当是我的女人跟我撒个娇,若若,今天我给你一次机会否定我的话,我听着。”
杜若的心开始狂跳,袁霆川的话里没有丝毫的怒意,甚至称得上温和,她额头的冷汗却渐渐的湿透了额角的秀发,背后直冒凉风,她想说,我不是你的女人,却张不开口。
听筒里,袁霆川的声音似远似近:“我听着呢。”他伸手碾掉指尖的烟蒂,手指轻弹抛了出去,放松的靠在沙发上,脸上不辨喜怒,垂眸等待。
杜若直接挂断了电话,她真的很想爆粗口,可一想到魏秘书头上的那个血洞,她就心肝颤,到底认怂没敢激怒袁大佬。
说实话,她现在对袁霆川确实是有些忌惮,想起自己当时决定虎口里拔牙,她到现在还后背直走凉风,这大概是她这一生办的最惊险的一件事了,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啊。
如果时间倒流,她第一次遇上的不是那个名门贵公子似的袁霆川,而是丛林里那个托着手枪,浑身散发着野蛮气息的男人,她是说什么也不敢涉险的,在老虎嘴边蹦哒的事,她真的不敢再干。
跟着就跟着吧,反正也不少块肉。往好处想,保镖的钱是大佬付的,她这便宜可是占大了。
凌云是第三天夜里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酒店的,一觉睡到地老天荒,直到次日的中午,才推开了杜若的房门。
杜若看他的精神头依然不好,窝在杜若身边的沙发上,凌云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