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若欣赏花园景致的时候,又陆陆续续的进来不少人,竟然还有几个她前世认识的人,都是很有背景的大人物。当然,今生她与这些大人物还素昧平生。
杜若斜对角的桌子边上,坐着几个外国人,其中一个她同样很熟悉,是她的老冤家,R国的佐藤先生。
提起她跟这位佐藤先生的恩怨,还要从一把武士刀说起。
在特殊时期,R国有位将领在战败时将国宝级武士刀“雷神”遗落,多年来,很多R国的收藏家都在寻找这把刀。
在某个私人拍卖会上,这把“雷神”出现了,当时凌云和杜若是去看热闹的,凌云就看佐藤那张脸不顺眼,给杜若使了眼色,两人一唱一和的配合得天衣无缝,最终那把刀落在了凌云手里。
凌云把刀拿在手里,一副漫不经心还有些嫌弃的样子,彻底激怒了佐藤先生,他不但恨上了凌云,更是对杜若也耿耿于怀。
后来几个人又在拍卖会上遇到了几次,这位佐藤先生次次都不忘给她们下绊子,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威胁凌云和杜若把刀交出来。
他每次找凌云和杜若的麻烦,凌云就会把那把刀的事拎出来说一遍,甚至故意说他拿这把刀劈柴都劈不动。
气的佐藤先生差点昏过去,他一直不遗余力的找凌云和杜若的麻烦,不厌其烦。
察觉到杜若的目光,佐藤先生回头看了她一眼,尽管这辈子俩人还不认识,也许真是天生气场不和,佐藤先生不自觉的皱了皱自己的眉头,看杜若不顺眼。
杜若真的有些冤枉,这是凌云惹来的麻烦,她当初不过是帮朋友的忙,结果,这位佐藤先生倒是把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这是柿子就拣软的捏了。
这时,方寸小讲解台上亮起了幻灯机,白色的幕布被放了下来,有工作人员过来划上了窗帘,室内顿时一片昏暗。
现在的幻灯片需要事先准备好玻璃纸,在玻璃纸上用较粗的笔自己简略的画出图案,或写上文字,先期的准备很复杂,玻璃纸又薄又软,既不好写画也不好拿。
唯一的好处是用幻灯机照在白色的幕布上进行扩大,让更多人能看到字体和图片。
工作人员在不停的手动调节角度和方向,又把麦克风拿在手里不停的哈气试音。
半天,麦克风里才响起主持人的声音:“各位来宾,欢迎大家来到怡园,接下来的时间里,祝每一位朋友都能满载而归,心想事成。
我们给大家准备的第一件收藏品是商代夔龙纹刀。
此刀大约公元前1600年到公元前1046年。
刀直背有凸刃,刀身的两侧上都有精美夔龙纹,刀背上还有镂空的花纹,此刃在雕刻方面极下工夫,整体显得很轻盈灵动。
此刀起拍价十万,每次加价一万。”
杜若暗自咋舌,一开场就不便宜啊。
下面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喊价。拍卖师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此刀纹饰精美,非常具有收藏价值,乃是商代青铜刀中的精品……”
杜若没有加价,她看了一眼佐藤先生。
佐藤只是象征性的开了两次价,便闭口不言了。
反而是跟他同桌的一位法国客人很感兴趣,加了好几次的价。
但这样的古器,说实话,如果有可能,杜若不想看见它落在外国人的手里,她还是愿意看到收藏家是位中国人。
让人喜悦的是,这把商代的夔龙纹刀最终被杜若上一世熟悉的一位先生收入囊中。
那位法国的客人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他很喜欢青铜器,特别是这一类的兵刃。
不过谁都有底价,不是特别心爱之物,不会破釜沉舟的加价。
再说,这一场拍卖会刚刚开始,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自然都不会疯狂加价那么早。
陆陆续续的几件商品杜若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也有不错的东西,但价格同样很可观,杜若自认自己的底子还薄,不会轻易参加竞拍。
直到又上了一件拍品:“这是当年从h市文物商店流出的一件睌清霁蓝釉梅瓶,做工十分别致,很有特色,是晚清作品中难得一见的佳品,起拍价十万,每次加价一万。”
拍卖师掷地有声的话音落地,现场鸦雀无声,幻灯片上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还是手绘的图案,这是晚清的作品,很多人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杜若的心怦怦直跳,看着这个图案她想起来了,这梅瓶可不是晚清的,这是元代霁蓝釉云龙纹梅瓶,这梅瓶现在存世仅三件,其中一件还收藏在F国博物馆。
这件事她听说过,这是一位民间收藏家的藏品,阴差阳错被卖到了h市文物商店,当时商店的工作人员对元代的瓷器认知还很空白,直接断定是晚清作品,一直乏人问津。
后来出现在拍卖行,有一位收藏家心生疑惑,他在F国博物馆见过类似的收藏品,那是元代的瓷器,怎么会和这个晚清的作品如此相像?难道是赝品?
这位收藏家一时好奇,以十分低廉的价格收入囊中,后来才发现,这是元代霁蓝釉云龙纹梅瓶,这件藏品于2020年释出,成交价三点四亿。
见现场无人竞拍,拍卖师说:“这件收藏品确实是晚清难得一见的作品。堪称精品,十分具有收藏价值。”
他见现场众人还是兴致缺缺,心下暗自叹息,正在这时,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十万。”
拍卖师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她说话,现场又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十一万。”
杜若看着佐藤先生,暗自咬牙,这个混球发什么神经?她再一次加价:“十二万。”
佐藤先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十三万。”
杜若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来她跟这位佐藤先生是夙世的恩怨了,有没有那件事,都是解不开的。
杜若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十四万。”
佐藤先生又慢悠悠的加了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