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希白的身体还提不起力气,忍着下巴火辣辣的疼痛,不住点头,“我能的!亚西尔最听我的话了,我一定能帮你说服他!”
安乔看不上这种雄虫,不过现在还用得着对方,不能将虫逼的太紧,皮笑肉不笑道,“我当然相信你,只要你说服亚西尔,等我事成,虫族所有雄虫都归你管辖也不无不可。”
“真的吗!?”
捕捉到叶希白眼中的惊喜,安乔心中冷笑,面上不显,“当然,我不会亏待功臣,更何况你是主动投靠我的呢?”
叶希白瞬间忘了别的,满脑子都是怎么折磨白以尘才好,还有那些看不起自己的雄虫!
以他的看小说经验,虫族平权是大势所趋,那些穿越的主角最后都会凭借此事成为最受敬仰的雄虫,他的选择一定不会错!
陷入臆想中的叶希白完全忘了,利用还不稳的精神力带来的隐藏能力主动投入反叛军怀抱的他,不仅没得到礼待,反而像犯人一样被丢在角落时究竟是何等恐慌。
如果不是急中生智说自己能说服亚西尔投降反叛军,说不定早就被安乔给杀了。
也不想想,能果断与他解除关系的亚西尔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样百依百顺?
或许叶希白意识到了不对劲,但天真的他不会从自己身上想问题,只会怨恨亚西尔眼瞎,看不到他的好。
口中嚷嚷着雌虫与雄虫平等的叶希白,潜意识里却否认这点,还以为亚西尔是那个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温顺雌虫。
嫌弃地拍拍手,安乔想不通,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雄虫,安全的地方不待,绕到他的手里找罪受。
反叛军都是一群憎恨雄虫的雌虫和亚雌,叶希白不会以为来了这里能得到贵宾待遇吧?
要不是他想起这虫与亚西尔的关系,早在叶希白找过来时就会被他的手下撕碎。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没由来的,他想起了那只金发金眸的雄虫,如果那个家伙在这,估计会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比起白以尘,叶希白实在是差远了,也不知道叶希白哪来的自信。
这种念头一闪而逝,转而是安乔对这次行动的势在必得。
……
阴云滚滚,炮火轰鸣,无数建筑在爆炸声中倒塌破碎,勉强支撑的防护罩泛起阵阵波纹,颜色由深到浅,最终闪烁不定。
显然,防护罩已经快撑不住了。
外城区的虫们纷纷驾驶着飞行器,在空中四处逃窜,向着帝宫的方向而去。
哀嚎遍野,外城区已然沦陷。
“大逆不道!艾伦!你要背叛帝国吗!?”
“背叛?呸!我只知道如果再不反抗,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毁在雄虫手里!”
“多可笑啊,星际霸主虫族不是死于异兽入侵,而是死在那些养尊处优、贪婪残忍的雄虫手里!你们不嫌丢脸,我嫌!”
“你、你——”
“看吧!帝国只在乎那些雄虫,根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再不反抗,迟早有一天我们不是死在战场,而是雄虫的床上!”
“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如果没有雄虫的安抚,我们早就死于精神力暴乱了!”
“自古以来?自古以来就是对的吗!?首领说过,把雄虫圈养起来,让他们也体会我们雌虫过的日子,那些被吓吓就屁滚尿流的雄虫还不乖乖听话?”
“区区安抚算什么?到时候你天天换着雄虫睡都行!哈哈哈——”
“疯了!都疯了!!”
反叛军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大肆破坏,在他们的蛊惑下,不少虫居然也心思翻涌,蠢蠢欲动起来,甚至有年轻气盛虫当场决定加入反叛军行列。
而那些不愿意的虫们……
“你们已经完全失去了血性,平权的世界不需要你们这些冥顽不灵的虫!”
“与其哪天死在雄虫手里,不如提前送你们一程!”
新加入的雌虫怔愣着摸了摸脸上喷溅的血迹,一时失言。
“为、为什么要杀他们……”
还挂着兴奋笑容的反叛军理所应当道,“我们要推翻扭曲的秩序,流血牺牲是必然的,怎么,你下不去手?”
“你仔细想想,等我们成功后,他们说不定也会被虫族历史记下来呢,这岂不是最好荣耀?”
“让我想想,上面会怎么写呢……”
“顽固不化的老虫们为虫族崭新秩序的降临做了踏脚石?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容出现在反叛军的脸上,转而将手中利刃对准下一个,嘻嘻哈哈的声音让新加入的雌虫浑身发冷。
将屠刀对准同类,不加入便杀,他们为的,真是完成平权,建立新秩序吗?
他后悔了。
这与想象中的为理想而奋斗不一样。
趁着反叛军没注意,他转身就跑,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他跌跌撞撞,看见了无数个熟悉的面孔。
长辈的、邻居的、朋友的……
“背叛者!去死吧!”
被发现了。
身后枪械启动声清晰可闻,雌虫胸腔火辣辣的疼,只想着跑快点,再跑快点。
可他怎么快的过枪?
灼热的温度裹挟破空声传来,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当——”
光剑切碎了攻击,来者挡在了他的身后,无数脚步声降落,雌虫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杀。”
短短一个字。
雌虫回头,看见了那位褐发褐眸的少将,总是温润的笑意不在,刺骨冷然。
周围的惨状让亚西尔止不住皱眉,无名怒火充斥胸腔,多年的涵养不在。
“亚西尔!亏你还是少将!居然甘愿让雄虫踩在头上!简直丢尽了我们雌虫的脸!”
“杀啊!为了新秩序!!!”
亚西尔冷笑一声,手腕轻抖,光剑在他手中如臂挥使,轻而易举挡住了雌虫的攻击。
对着那双猩红的眼,他淡淡道。
“我亚西尔如何轮不到你来评说。”
一挑,雌虫光剑脱手。
“反叛军?”
一刺,正中心脏。
亚西尔头也未回。
“一群道貌岸然、借大义放纵自我的可怜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