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纹突然感觉有点无力。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看着顾恩那期待的眼神,常纹只好继续说道。
“之后,之后我记得那年大旱,到处都在揭竿起义,他养的蛇被饿疯了的村民全部吃了。”
“我因为诞生了灵智,所以知道藏起来,没被那些家伙找到。”
“他被逼的没办法,就上了山当了土匪,我一直跟着他。”
“至于我,随着每天不断的修炼,也开始有了一点点能力。”
“在我的帮助下,他发展的很顺利,成为了匪首,人越来越多,最后成了起义军里较为不错的一支。”
“他也不傻,自己五十多岁了,频频逢凶化吉,他便知道是我在帮他。”
“之后他找我谈话,他让我离开恢复自由,我不愿意,最后约法三章,可以用能力帮他,但是绝对不能害人,哪怕他要死了。”
“因为他成为土匪起义的原因就是单纯的想要吃饱,后来是想让更多人的吃饱。”
“他觉得自己造了很多杀孽,不能让我也和他一样。”
“最后如他所愿,在他刚满六十那年,他战死了。”
“他最后咽气的时候说,他平凡过,落难过,却又在最后的时候辉煌过,而我遵守了和他的诺言,他死了也很高兴。”
“而直到他死了之后,我才知道我有多想他。”
常纹抬头看着天空,语气中带着怀念。
“这里就是当初他战死之地,他当初在攻打枫亭镇的时候被流矢射中了左肺。”
“他死后,我就一直在这里徘徊,直到百年之后,我碰到了已经三十多岁的纪家老三伯达。”
常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伤感和庆幸。
“见到他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他回来了!”
“只可惜,他不认识我,而且他似乎经历过一段十分痛苦的感情,任凭我如何主动他都不搭理我。”
顾恩了然:“情伤至深,水泥封心,我懂。”
择米茫然:“啊?师叔你好像还是纯阳童子吧?”
顾恩坐直了身体:“那我也懂。”
常纹没有搭理这对叔侄,继续说道。
后来我听说伯达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他们的家族将伯达的青梅竹马从小的白月光嫁给了张家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光棍汉。”
“那小丫头出嫁的时候刚满十八,而对方是个酗酒如命的中年人,而有这样婚姻的理由也很荒唐。”
“他们找人看了,说将那小丫头嫁给那男人,能给那小丫头带来一个男丁后代。”
“没两年,那小丫头难产而亡。”
“从那之后,伯达水泥封心一蹶不振,后来更是被家里定下了冥婚。”
常纹说到此处神色幽冷。
“为什么我视如珍宝的人要被他们如此糟蹋?”
“我用了点手段,将伯达对那一段过往的记忆暂时封存,而我...趁虚而入...”
“虽然只能偷偷摸摸的,但是我只是一条蛇而已,不在乎那些。”
许是想到了其中的甜蜜,常纹的眼中满是温情。
顾恩和择米对视一眼,那种温情很难想象着这是一条蛇精。
为了一个承诺一百年没有害人,从她身上的功德就能看出来。
不过随后,常纹眼中的温情散去,语气陡然转冷。
整个院子里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
“即便这样我也已经很满足了,可他们还是不允许!”
“如果不是我看在伯达的面子上暗中庇护着纪家,他们这两年怎么可能这么安宁!”
“可他们逼死了伯达!”
常纹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二位道长,天地封绝的情况下,我不知道伯达什么时候还能转生回来,即便转生,我也不知道他需要多少年,世界这么大,就算转生了,我去哪找他?”
“一百年的时间在这里碰到他已经用完了我所有的运气,我恨!”
常纹情绪越来越激动,瞳孔拉长变成了竖瞳。
“那些罪魁,都要死!”
“就是今晚,那纪氏族长族老,都要死!”
顾恩搓了搓自己因为骤然降低的温度而起的鸡皮疙瘩:“所以你之前杀的那四个人都是迫害过你和那什么伯达的?”
常纹冷笑一声:“我只是给他们施展了幻术勾起了他们心中的各自的恐惧,真正杀死他们的,是他们自己。”
“纪成思和那李小娜,这两个人暗中勾结,杀死了看到他们媾和的那个小孩,并将那小孩的头割下来埋进了外面的小河里。”
“死在那槐树下的那个,是他最先提出了要将我和伯达绑在槐树下的惩罚。”
“淹死在河里的那个是纪成思的叔叔,伯达下河抓鱼的时候挖出来了那小孩子的头颅,他们害怕事情暴露将这件事栽赃在了伯达的头上。”
“我除了幻术之外,没有做任何事情,他们是死在了自己的恐惧里。”
“因为他们心里有鬼,作恶多端!”
“这镇上就这么点人,发生这样事情的可不只是我和伯达,可他们为什么没事?”
顾恩端着碗听着故事,感觉十分下饭。
“你说了这么多,就干掉了这几个人?”
“这就好像你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得到了业力还没有功德多,没劲。”
顾恩吐槽道:“道爷我说句实话,就这枫亭镇上的人,除了那些岁数小的,其他的哪个身上没点业力?那几个老家伙身上的业力都快赶上怨鬼了,大多都是死有余辜之辈。”
顾恩:“不过该说不说你这手艺不错。”
择米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碗:“师叔,难道我的手艺就这么差?”
顾恩挠挠头:“师侄啊,你师叔祖还在的时候就常跟我说,这饭啊,还是别人家的香。”
“故事听完了,饭也吃饱了,咱们要去给他们整个大活儿吗?”
择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好啊,加上今晚,连续两次对我听雷观出手,如果不反击的话,祖师爷和听雷观的面子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