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香菱深情而又决然地瞧了东辰一眼,说道:“凌哥哥,你我向来情深,奈何缘浅。倘若人真的可以转世,生命真的有轮回,下一世我一定要做你的妻子。”
“嘿嘿,你说我们只不过见了两面而已,其实是你忘记了,香儿这一辈子一直都追逐着你啊。”
“只可惜你走的实在太快,香儿一直都追不上你啊。也好,黄泉路上,我终于可以牵住你的手了。”
说着,她微微闭起双眸,两滴泪水,映着淡淡月色,径自落下。
黑袍汉子大笑似狂,道:“小美人,老夫我来了,哈哈哈……”
其实,东辰并没有死,他的意识一直都十分清醒的,只是身子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他恨,他恨不得将那黑袍汉子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这是他平生第二次真正体会到那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深深恨意。
还有一次,就是她抱着洛儿即将陨落的残躯。
他恨,他恨自己太渺小太无能,太微不足道,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这一切发生!
他恨,他甚至有些恨这上苍,这天道不公。
他自诩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从未做过一件有损天道之事,可这天道在他最无助狼狈之时,偏偏不曾出现过一次。
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他就要死了,深爱着他的女子却正在受着非人一般的欺凌和羞辱。
他彻底绝望了,也心灰意冷了!
就在他微微闭起眼睛时,只觉四周风云陡然变幻起来。
他睁开模糊的双眼一瞧,但见虚空上的风云不断地涌动流转。
风云之间,只见三道人影,以电光火石的速度飞纵过来。
其中一人喊道:“大胆畜生,还不给本宗住手。”
黑袍汉子听到叫声,心中陡然一惊,微微停下了手中动作,运足真气,向四周喊道:“谁?是谁?有种给老夫滚出来。”
片刻后,只见三条人影,踏着虚空,架着光幕,从无尽的风云之中,跳了下来,落在了黑袍老者面前。
东辰定眼一瞧,见来者竟是三个青年汉子,看起来不过只有二三十岁,心中陡然升起的一抹希望瞬间熄灭。
其中一人黑发飘飘,长眉大眼,神色冷漠,身负一张长弓。此人乃是扶风国四王子谢冰南。
旁边一人黑发飞舞,虎背熊腰,笑容可掬,背负一杆银枪。此人东辰与之有过一面之缘,乃是武陵国六王子周玉瑾。
另外一人蓝发激荡,脸上有一道疤,神色孤傲,腰间挂着一对双锏。此人乃是北离国五王子顾琉云。
三人都是风姿绰约,气势如虹,睥睨天下,气度不凡。
黑袍老者瞥了三人一眼,冷哼一声,笑道:“不过是三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后辈小子,也敢插手老夫的事。识相的话,赶快滚吧!”
谢冰南一指黑袍汉子,喝道:“你这畜生,不自量力,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可知道她爹爹是什么人?你得罪了她,普天之下恐怕再无你容身之地。”
黑袍汉子笑了笑,问道:“好大的口气,老夫倒想听一听这小娘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你说吧,他爹究竟是什么人。”
青年汉子冷冷道:“上京国主宰,也是剑仙榜上的绝世高手,江湖人称‘剑王’薛必成。”
黑袍老者神色微微一变,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哈哈一笑,道:“那又如何?薛必成老小子此时若是在这里,老夫只有跪地求饶的份儿。只可惜,此刻他却不知道在哪风流快活呢。”
顾琉云上前了几步,一指黑袍汉子,冷冷问道:“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放人了?”
说着,他眼中陡然闪过两道可怕的杀机。
黑袍老者笑道:“从未有过这个打算。”
顾琉云扬了扬手,轻喝一声,道:“兄弟们,动手!”
谢冰南弯弓搭箭,一气呵成,瞬间向黑袍老者射出一支利箭。
利箭从长弓处一飞而出,行至半途,化成了一条血红色的擎天苍龙,停顿了一下,一声长啸,从左边飞来。
几乎同一时间,周玉瑾手指微微一动,但见背上长枪径直飞上虚空,轻喝一声,道:“变!”
银枪逐渐变成一座宛若通天神柱般的擎天巨影,带着遮天蔽日的寒光,从右边劈下。
黑袍老者眉头微微皱了皱,喝道:“竟然还有些看头!”
说着,他双掌掌心向外,向左右两边分别平平推出。
掌风之下,只见两条有如山峰横屏一般的大手印,从掌间一泄而出,向两道巨力迎面扑上。
只听得“砰砰”两声轻响,四股劲力顿时相交到一处,相持片刻,轰的一声,化作漫天劲力余波。
余波之中,但见黑袍汉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数十余米,脚下一滑,稳住了身子。
谢冰南和周玉瑾均是倒退十余丈,倒进废墟中,大口大口吐着血水。
顾琉云神色微微一变,冷喝道:“本宗倒是小瞧了你!”
说罢,他手指微微一抖,两只金锏陡然在手,以倒八之势,举起金锏直至苍穹,轻喝一声,道:“御雷神诀!”
忽然,只见原本风平浪静的万里虚空陡然风起云涌起来。
风云凝聚一阵,忽听“啪”一声脆响,但见一条闪电,从裂开的层云中冒了出来,迅疾而下,径自钻进了左手金锏之中。
片刻后,又有一条惊雷破云而出,轰得一响,径直钻进另一支金色长锏里。
顾琉云轻喝一声,道:“出击!”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条更大的闪电和一条更大惊雷,自双锏中射了出来,合二为一,如山洪决堤,呼啸了一阵,向黑袍老者涌来。
黑袍汉子神色凝重,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忽然喝一声,道:“混天掌!”随即手掌一翻。
掌势之下,只见一条如天幕一般的大手印从九天之上,直直落了下来。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虚空破碎凝滞,大地摇晃不止。
混乱之间,但见黑袍汉子径直向后倒退了十余丈,脚下一滑,再次稳住身子。
反观那顾琉云,口中喷出一支血箭后,身子如一支断线的风筝,径直飘进了无尽的虚空之外。
谢香菱娇喝了一声,喊道:“顾大哥!”
黑袍老者瞧了空地上一众青年一眼,冷哼一声,不屑道:“蚍蜉也敢撼树,不自量力!”
他转头瞧了一眼脸带梨花的谢香菱,脸上陡然冒出一股笑意,身子一纵,飘到她身前,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这小妮子竟有那么多的护花使者。不过越是如此,老夫越是觉得刺激,今日,你这朵鲜花,老夫是摘定了。放心,老夫对待女人,尤其是老夫的女人,一向都很温柔。”
正说间,手指微微一抖,一道剑指之下,径自剥去谢香菱内衣。
此刻,薛香菱上半身仅余下一条绣着荷花图案的红色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