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警员都没有想到老杨会这么刚。
这绝对不是他们平常认识的老杨，这个家伙过去可是出了名的滑头。
别说执行任务，就是领导慰问，他都敢应付了事。
上级下发的各项任务指令，他绝对是能糊则糊。
但是今日，浑身浴血的老杨，不仅没有撤退，反而以平凡人的身体，向碎星境圆满的超能者发起了冲锋。
周围的火焰，虚幻了火圈中的吠舍。
迎着老杨冲锋的脚步，数道火弹径直射出。
单挑？
一个普通人怎么配和超能者单挑。
上身几乎被射成了马蜂窝，老杨口中的血，接连成河。
“你怎么配和我单挑？”吠舍身形一顿，带着两名还在昏厥的队友，用火圈笼罩自己，直朝远处遁去。
李默用尽全力想要用精神力留下对方，奈何那家伙的火焰异常恐怖。
可以吞噬精神力的火焰，让李默的精神力无功而返。
也是这一次精神力的全力阻止，李默有了新的发现，他定睛看向远处的丛林。
那里有四名藏着的超能者！
四道微弱的光，四人似是用了某种遮盖超能力的物品，悄然无声地观察场中。
李默默默收回精神力，这四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还是先不要惊动的好。
草丛中，
一人轻咦道：“我怎么感觉刚刚像是有超能力拂过这里？”
“不可能，场中可没有日轮境的强者，这些学生和普通警察，也没有精神力天赋的超能者。”
“闭嘴，这三名吠舍会指引我们去造福师的大本营，专心观察。”
最后一人叹了口气，眼睁睁地看着同行死在眼前，因为命令而不能救助，这是他心头最不能接受的。
但对于他们来说，命令就是天！
李默咬了咬下嘴唇，看着那吠舍逃离的方向，暗中狠狠捏住了拳头。
老杨其实可以不死的，为何自己对付不了这个碎星境的吠舍？
之前自己暗杀那四名吠舍，可不费吹灰之力。
明明都是碎星境圆满的吠舍，为何这个家伙对付起来这么棘手？
老杨的举态，让李默很动容，甚至内疚。
如果李默第一时间控制吠舍，趁他被精神力迷乱的时候，斩杀他，他又怎么会有大开杀戒的机会？
再看此刻老杨浑身浴血的模样，显然是活不成了。
一些警员暗中叹息，被敌人从辖区逃离，老杨说不定连烈士的名号都评不上。
“咳咳……”老杨推开来给他止血的警员，目光平淡地看向远处路边的角落，嘴唇呢喃，“我知道督导组一直在这……”
“我不怪你们没有出手，我只是恨自己守护的正义，不是真正的正义！”
“老杨我这一生怂了一辈子，现在却觉得怂有个屁用？”
“若是这世界全是你们这种人守护正义，那我们这些人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你们不愿因小失大，但是我老杨绝不会放弃这些学生……”
老杨越说语速越快，他仿佛丝毫没有受伤。
“警校时，我也曾是同届中的天才，甚至还觉醒了SS级的诅咒超能者天赋，我以为我会平步青云，谁曾想这SS级超能者天赋，就是个废物属性。”
“我曾自暴自弃，混吃等死，已然绝了成为强者的信念。”
“但是今天，我突然明白了我这个超能力存在的意义，我成不了强者，但是我可以成为这些孩子成为强者的明灯。”
“你们记住这一课，永远不要依赖他人和外物，只有自身强大，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
老杨身上浮现出浓郁的黑色，马蜂窝一般的伤口中，流露出道道黑光。
老杨举头望天，顿声道：“老杨我，可没有一直吹牛逼，我曾经真的很强，督导组，你们还不去抓人？”
黑光腾射而出，追随刚刚吠舍逃离的方向，在空中留下一道明显的轨迹，分明是在指路。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老杨嘴角上扬，腾然垂下头颅。
李默神色一顿，暗中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就这样离开了。
听老杨话里的意思，吠舍冲卡时这些人就在了，可学生遇袭他们为什么不出手？警员被杀他们又为什么不出手？
感受到超能力的波动，李默看向远处那四团耀眼的光球，四位照月境，不顾重伤的警员和学生，径直追随那吠舍而出。
这就是警察的督导组？
只在乎敌人，不在乎战友？
李默眼神微寒，这种组织，他非常憎恶。
周围的警员互相搀扶着站在老杨尸体前，学生们纷纷上前，静默不语。
老杨给众人上了最好的一课，那一句沉重的话语，落在众人心头，何人不心颤？
超能者的世界，反而像极了野兽世界的弱肉强食。
无人注意到，远处的李默，同样跟随空中的轨迹而去。
精神力四散，独自一人的李默，没有任何顾忌，全力赶路，很快便超过了四名照月境。
接连不断提升基础属性的他，移动速度比照月境还要快。
加上感知和精神力，让他在丛林中赶路，几乎不会走弯路。
老杨的诅咒之力，是一种极其特殊的超能者属性，老杨说他废物，是因为只有他自身死亡，这超能力才能动用。
诅咒……
准确地来说，只能算作追踪者的标记罢了。
李默双眼泛冷，这名杀了老杨的吠舍，必须死在自己手中。
这是他自己惹下的祸！
我必杀你！
……
“恩？”
正在赶路的吠舍，突然被一道黑影笼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突如其来的黑影，是什么东西？
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也没有精神力的波动，只是跟随在自己身后，落下一道黑色的痕迹。
“追踪？”
吠舍身体一顿，若是自己不能摆脱这道追踪标记，回到大本营，岂不是暴露了基地的位置？
吠舍刚刚转动方向，猛然回头看向身后的丛林，一道人影全速朝他狂奔而来。
没有任何对白，李默抬手便是一肘。
“是他！”吠舍瞬间回忆起这个检查自己的警员，中了迷迭香的毒，竟然这么快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