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明月当空,如霜似雪的月辉铺满街道。
沈临舟当值结束,从军营回府,骑马刚进城门,便见一名乞丐拦住了他的路。
沈临舟英俊的面容微沉,正要喝斥,却听对方开口道:
“是沈中郎将吗?”
沈临舟一怔,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乞丐:“你是何人?”
“桐花巷那边叫我来传话,陆姑娘有难。”
宛凝?
“我怎知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沈临舟紧紧的握着缰绳,一瞬不瞬的盯着乞丐,万一是有人故意引他过去的呢?
乞丐听到他的话,也不恼,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爱信不信喽,反正被欺负的又不是我的人,我不过是收人钱财过来传句话而已。”
说着,乞丐头也不回的走了。
远处,青成在暗中盯着沈临舟。
只见他犹豫了半晌,随即拉了拉缰绳,驱使马儿跑了起来。
沈临舟不想这么草率的相信乞丐的话,可那人偏偏满不在乎的模样又让他不得不在意。
他不敢拿陆宛凝的安危去赌,所以还是打算去桐花巷看一看安心。
顾知音在离桐花巷最近的茶楼订了个雅间看热闹。
平阳王府离得近,顾知音到的时候,正见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驶来。
“是顾家的小厮。”如意趴在窗口,扭头激动的对顾知音道:“郡王妃,奴婢下去看看。”
顾知音端着茶杯,笑着点头:“藏好了别叫母亲发现了。”
“是。”如意欢快的应了一声,回头看着胡妈妈跟竹柒:“你们去吗?”
竹柒摇了摇头:“我留在这里,保护郡王妃。”
胡妈妈搓了搓手,嘿嘿笑道:“那奴婢也下去看看。”
那女人住的地方在巷子里面,坐在茶楼里只能看个大概,哪有去现场看得清楚。
顾知音:“恩。”
两人看完热闹回来,也好与她详细描述一下那个场景。
恩,想想就很刺激。
姜氏的马车停在宅子门口,婢女扶着她下车。
呯呯呯——
向妈妈用力的拍着门,屋里响起一道娇俏的女子的声音。
“谁啊?”
说着,门从里面打开。
风吟看到外面站着的一群人,愣了一下:“你们是谁?”
向妈妈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伸手一把将风吟推了进去,自己也抬腿往里走去。
风吟一个趔趄勉强站稳身形,伸手拦在了向妈妈的身前:“干什么,你们不能进去,这是擅闯民宅,信不信我去报官。”
啪!
向妈妈冷着脸扬手便扇了她一耳光,怒道:“你家小姐不要脸的给我家姑爷当外室,你们还好意思报官,去啊,我倒要看看等官差来了,是抓我们,还是把你们这对主仆抓去坐牢。”
风吟捂着脸颊,惊慌失措的看着向妈妈。
视线再往后,落到了被婢女扶着,一步一步走进院子里的姜氏,脸色猛的一变。
姜氏的身后,还跟着不少婆子与小厮,一下子把本就不大的小院挤得满满当当。
陆宛凝听到外面的动,从后面走了过来,看到眼前的阵仗时愣了一瞬。
风吟飞快的跑到她的身旁,小声道:“小姐,是沈三少夫人的娘家。”
被人簇拥着的中年妇人,想必就是顾锦瑟的亲娘了。
陆宛凝闻言,秀眉轻蹙:“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我家,请你们离开。”
她的皮肤白若霜雪,透着点点粉红,瓜子脸上凤眸微睐,清秀中透着一股不自知的妩媚,其色骄若冬梅,艳胜春花。
姜氏的眸中涌现浓浓的厌恶之色,她朝着向妈妈和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
速战速决!
自己今天来可不是跟这个贱人话家常的,同她说的越多,就越是拖延时间。
只要她消失在京城,就对女儿没有任何威胁。
向妈妈会意,与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一起上前,把陆宛凝主仆两抓住,绑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来……唔!”
一团抹布被塞进了两人的嘴里。
陆宛凝被反手绑在身后,口不能言,剪剪秋瞳满是惊恐之色,更显得我见尤怜。
姜氏敛眸,眼底一片森寒:“要怪,就怪你不识好歹,勾引谁不好,却来勾引我女婿。”
沈临舟把她养在外面,是不忍让她入府为妾?
在外另成一个小家,这个贱人就是妻?那她女儿算什么?
如果这样,她更得消失。
“快,赶紧迷晕她们带上马车。”姜氏催促道。
向妈妈等人拿着染了蒙汗药的帕子,捂上了陆宛凝的鼻子。
陆宛凝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的挣扎,向妈妈跟婆子差点抓不住人。
姜氏正要吩咐小厮上前帮忙。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蹿开,巨大的动静把院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沈临舟一眼就看到被婆子们紧紧的抓住,发丝凌乱又狼狈不已的陆宛凝,英俊的面容上顿时怒火横生。
他大步上前,一脚踹开了向妈妈,接着又把另两个婆子给踹飞了。
沈临舟从小习武,别说几个婆子,就是这院子里的所有人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把陆宛凝揽在怀里,动作轻柔的拿开了嘴里的抹布,又替她解手绑着手的绳子。
姜氏望着眼前的一幕,气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沈临舟,你干什么?”
沈临舟拔了拔陆宛凝散落在额头的碎发,看着她委屈到发红的双眸,心疼的不行。而后他望向姜氏,冰凉的面庞上泛起无限的冷意:“我才想要问问岳母,你想干什么?”
“这是岳母带人来捉女婿的奸吗?”
“真是好大一出热闹啊,不是说住在这的是一对小夫妻么,敢情是养的外室啊。”
“谁家的儿子啊?”
“我认识,是兵部郎中沈家,那位是沈家三公子。”
“啧,养在外面做什么,接回府纳为姨娘不就好了,没名没份的图什么啊?”
“有可能这女人的身份见不得人。”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在外面,她说起来就是妻,可要入府当了姨娘,那就只能是妾了,在主母手底下过日子,哪有在外面自在啊。”
“啊……她该不会还想着有朝一日进门当正妻吧?”
“那可说不好,能当正妻谁愿意做妾啊,向来只有娶妻,却没有把妾扶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