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的早晨,季儒卿把东西收拾齐全,带上自己的武器,一位学生没有笔等于士兵上战场没有枪。
“季家列祖列宗祝我旗开得胜。”季儒卿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想起季家的各位祖宗,不管有没有用,先求个心理作用。
季儒卿把书包扔在外边,撑着脑袋放空思绪等铃声响开始答题。考试时间和周考差不多,难度也差不多,季儒卿的两个月魔鬼训练看来有回报了。
写完后还剩下十分钟,季儒卿自行检查过后确认无误,铃声一响离开教室。
成绩大概要几天之后才会出来吧,季儒卿悬着的心降了一半,比如现在可以毫无负担痛痛快快睡一觉。
如果省赛过了,她就得去昌城了,昌城怎么样呢?有尚城好吗?
她想肯定没有,小时候被哄骗过去的场景她至今历历在目。而且昌城什么都没有,那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有她孤苦伶仃一个人。
季儒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零食,她百无聊赖刷着手机,聊天界面空空如也。
短信突然跳出来,成绩出来的比她预料中的快,季儒卿还没躺几天呢。
她从沙发上跳起来,身上的薯片袋子跌落在地:“我过了!!”沙发被她一步踩得一个脚印,深深浅浅的旋涡慢慢回弹。
吴阿姨听见动静从沙发上站起来:“真的呀,咱们阿卿太厉害了,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这么值得纪念的事不得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季儒卿火速截屏第一时间分享。
老刘是第一个赞的,评论了三个大拇指,紧接着一众老师在后面跟着点赞加评论。
手机嗡嗡嗡响起,是老刘的电话,季儒卿接通:“喂?”
“真有你的啊,我果然没看错人,就知道你能行。”老刘一股脑的彩虹屁。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季儒卿既然拿到了参赛资格,全然忘记自己当初小心翼翼求保佑的模样,现在猖狂一点没什么大不了。
“哟,你谦虚的美好品德哪去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谦虚显得我太做作,实至名归的事情不需要谦虚。”
他们又聊了几分钟,直至那边传来下课铃的声音,老刘问她什么时候启程,有时间的话要不要回学校走走。
季儒卿思考良久,还是等她功成名就之时顶峰相见吧。她让老刘带话,她会去昌大的,姚某人别食言了。
姚相理一看就是手机被没收了,曾经满屏的消息源源不断弹出,现如今时间节点停留在两个月前,她们续了一年多的小火花都断了。
短信提醒她三天之后去报到,季儒卿摁灭手机,一蹦一跳回房间收拾东西。
她这次带了很多东西,两个行李箱塞不完。满满当当的行李箱其实没多少衣服,大多数被吴阿姨做的零食塞满。
临走之前他们坐在一块吃了顿饭,不禁感慨时光飞逝,季儒卿也到了离家求学的日子。
李伯送她去报到,路程较长,她枕在靠椅上睡了一觉,窗外的景色变迁,截然不同的街景和建筑令她陌生。
在尚城时她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家,上下学的必经之路上哪块砖头有裂缝她都一清二楚。
“少主,到了。”李伯把车停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季儒卿下车时默默祈祷,一定要是单人间……一定要是单人间,她实在不习惯和别人睡在同一个天花板下,当然是小姚的话就可以。
走进大厅时她领取表格填写信息,获得房卡,看来祈祷成功。
在她前面的是个男生,他的口袋里掉出一个黄色的三角形折纸。男生没有察觉,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他只有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呼哧呼哧爬楼梯。
三角形躺在地上,被没看路的季儒卿踩了一脚,上面留着灰色的鞋底印花。
啊哦,季儒卿脚底凹凸不平,她从地上捡起三角形。原本折进去的边角松开,露出它的原貌,是一张长条的符纸,上面用红色的笔画着奇怪的图案。
这是……捉僵尸的?季儒卿看过的港片电影中,这东西通常贴在僵尸头上让它们动弹不得。
季儒卿身上一阵鸡皮疙瘩,还是还给别人吧,好像是从前面那个人身上掉下来的。
“同学,你东西掉了。”季儒卿叫住他,“我不小心踩了一脚,不好意思。”
戴着眼镜的寸头男生转过身,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认是他的之后看见季儒卿手上的驱邪符。
男生不可置信地问她:“你说你踩了一脚然后它展开了?”
“是它自己展开的,我没拆过。”看样子很严重啊,季儒卿要不然去电影道具组给他求一张来?
薛鸣宴神情严肃,从季儒卿手上接过驱邪符。怪不得他没发现掉了,原来和他的联系被切断了,这张符纸已废才会展开。
出门之前他折的严严实实,目的是为了防止备考期间周围出现怨灵扰他分心,为什么会说没用就没用呢。
薛鸣宴没怀疑过季儒卿,也许是他来的路上出现了意外,毕竟这里都是和他年纪相仿的学生,没人深谙此道。
“没关系。”薛鸣宴还是解释一下吧,万一让她起疑心不太好,“这是我妈从道观求的学业有成符,说让我带上图个吉利,谢谢你帮我捡起来。”
没想到他长着一副唯物主义的脸居然也信奉道教么,只是被季儒卿踩了一脚不会有问题吧,比如说有所冒犯然后功效大减。
季儒卿选择绕着他走,以免碰上他更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送我到这里就好了。”季儒卿如愿以偿住上单人间,不过是男女混住。
两个月的训练让她习惯一个人睡在陌生的的房间里,即使床头没有小熊围绕也没有香香软软的床伴眠,不过可以依靠每天晚睡早起消耗元气的学习把她催眠。
“有事和我打电话。”季鸿恩用手比个六放在耳边,“昌城可是你老家,在这横着走都行。”
切,他到哪都这么说,在尚城也这么说,走出地球也这么说。
“知道了,谁一大家子乌泱泱全来送行。”季儒卿的房间根本站不下。
一张床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一,剩余的三分之二由衣柜和书桌争夺,仅留有小不拉几的一块空地让季儒卿站着。阳台被安排在卫生间隔壁,大概只有一平方的大小。
“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睡觉。”吴阿姨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却发现如今抬起手才能触及。
“我会的。”季儒卿信誓旦旦保证。
她又把人送去停车场再折返回来,小小的屋子重归平静,季儒卿干脆从行李箱把东西全倒出来在床上玩起了收纳小游戏。
收拾完之后她去基地里转转,走几步之后是食堂,而后是教学楼实验室和操场。基地不大,她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丈量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