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洗澡换衣服。”
唐闻舒让她有事等会再说,反正爷爷还没回来。
“知道了,宋盛楠你用我房间浴室吧,衣服穿我的就行。”季儒卿收拾一下就去另外一个卫生间。
“谢谢。”
宋盛楠回过神,这就是季儒卿从小长大的环境吗?
体贴的家人,干净的环境,即使她弄坏了一辆车也没有被责骂。
宋盛楠出来的时候季儒卿还在吹头发,倒是客厅又多了一个人。
“你是?”范柒问。
“季儒卿的同学。”宋盛楠道,随后就没了下文。
范柒不是擅长聊天的人,话题断了就断了。
还是靠唐闻舒拯救这尴尬的局面:“要喝点什么?”
宋盛楠才发现是在问自己:“白开水就行。”
“我想喝……”范柒唯唯诺诺。
“没问你。”唐闻舒打断他。
“哦……”范柒低下头。
好复杂的家庭关系,宋盛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这牛奶是……”范柒期待的看着唐闻舒。
“阿卿的。”唐闻舒毫不犹豫斩断他的念想。
好没家庭地位啊,宋盛楠算是看懂了,季儒卿>唐闻舒>范柒。
季儒卿擦了擦头发:“回来了?”
唐闻舒把牛奶放到她脸颊旁边,碰了一下:“趁热喝了。”
说完,他摸了摸季儒卿的头发:“你每次都不吹干。”
季儒卿接过牛奶:“就一点没干而已,我睡觉之前再吹一遍。”她盘着腿坐在小沙发上。
唐闻舒坐在她对面:“说吧,今天什么情况?”
“已经到了李戈不顾一切也要杀人灭口的情况,这几天你就别去学校了,请个假。”季儒卿看向宋盛楠。
“他们知道我们是一伙的,我能躲到哪里去?”宋盛楠回家也不安全。
“就待在这里,不要出门。”
季儒卿不信他们的手还能伸到自己家里。
“学校那边怎么办?郑院长那关过不了。”
“他算什么东西?”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季儒卿转过头:“喏,批假的人来了。”
季鸿恩一进门就看见客厅四个人齐刷刷的看着他:“不用这么隆重吧?”他刚结束完夜跑,大汗淋漓。
“校……校长?”宋盛楠大脑飞速旋转。
季儒卿、季鸿恩,都姓季……原来是这样么?
“哦?你是宋盛楠同学吧,阿卿和我提到过你,很勇敢的小姑娘。”季鸿恩点头示意她不必拘谨。
“您全都知道了?”
那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为何季儒卿能调动学生档案,加上季鸿恩下场帮她拖延时间。
“没错,阿卿的行动都是我的授意。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说一声对不起,如果我早些接受这件事,或许对你们的伤害就能减轻些。”
“这和您没关系,季儒卿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没有你们的帮衬,这件事光靠我至今都没有突破口。”
宋盛楠摆摆手,对抗他们,还是需要比他们更强有力的对手才能造成打击。
“不必否定自己的努力,成功是相互促成的,若没有宋同学的自述,事情的全貌和细节我们也难以窥见。”季鸿恩就此打住:“我先去洗漱一下,一身汗味招待客人可不好。”
他们又回到刚才的话题,宋盛楠问道:“我请假的话,他们会将矛头指向你一个人吧?”
季儒卿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舔了舔嘴唇:“的确,所以我需要有个人陪我一起演戏。”
“演戏?”宋盛楠思索一会:“你想从郑院长那里寻找突破口吗?”
“没错。”季儒卿将目光放在范柒身上:“就决定是你了。”
“我?”范柒甚至都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也太随便了吧?”
“有吗?”季儒卿并不觉得:“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那我要做什么?”
“男扮女装。”
范柒开始磕巴:“你……你……我我……一个一米八多的男子汉穿女装?”
“不是你,是用何安安的身体。”
何安安之前有灵性,再附身一次也没关系。
“何小姐同意吗?”范柒不太好意思,男女有别。
“她同不同意还能告诉你吗?”季儒卿替她做主:“我同意了,人生需要大胆的尝试,去换衣服。”
范柒不敢拒绝:“我试试。”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季鸿恩比他先出来。
“怎么样?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季鸿恩问。
“我打算让范柒和我一起去,遇到危险他可以帮我应付一下。”季儒卿看向宋盛楠:“在未完成之前,你不能出事。”
今天的情况宋盛楠也看到了,电影中上演的买凶杀人的事在她身边上演,和之前她遭受过的骚扰想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季儒卿能很好地周旋,无论是和李戈谈话还是和他们对峙,宋盛楠不能给她拖后腿了。
“你也不能出事。”宋盛楠也不想看到身边有人为此受牵连。
“放心吧,有事的只会是他们。”季儒卿对自己拥有绝对的自信。
客厅暖色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边。
她像一个太阳,无时无刻都在散发光芒。
范柒同手同脚的走出来,好不适应,为什么何安安喜欢穿小裙子?
胯下走路带风,呃……胯下那东西也没了。
何安安还是那个何安安,脸庞美则美矣,即使换上范柒的灵魂,也毫无生气。
季儒卿围着他转了一圈:“不错诶,女装大佬。”
何安安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让范柒得仰着头看人:“我能换件衣服吗?”
季鸿恩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范柒,听他说话的音调才敢确定:“这是范柒?你要是早这样穿我看你还挺顺眼的。”
范柒哭笑不得:“是吗?”
季儒卿掀起他的裙子:“还真是人偶关节呢?”
“耍流氓啊!”范柒做了一个玛丽莲梦露的经典动作。
“都是姐妹啦。”
季儒卿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早就好奇何安安的构造了,只是当着何安安的面不好意思看。
这个女装他是一刻都不想穿了,范柒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明天。”季儒卿明天一整天满课,正想找个理由逃掉:“校长帮我也请个假呗。”
昨日在她们去找曹芬时,季鸿恩越过昌城的警局直接从江北省调人突击检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悟缘为她们争取的时间还有两天,但愿足够吧。
“你的秘密挺多的。”宋盛楠倚着门框送她出门。
“昨晚睡得怎么样?”季儒卿反问。
“是我睡的最舒服的一天。”
没有心惊胆战,没有梦中惊醒,是她背负仇恨以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晚。
“以后都会如此的,我出门了。”季儒卿穿好鞋子。
“你没有什么要回答我的吗?”
现在的季儒卿装都不装一下了,以前还会糊弄她几句。
季儒卿转头:“你不都看见了吗?光我是季家人这一个答案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吧?”
季家作为一个延续了上千年的大家族,没有因为时代的更迭退出大众的视野,季家的名号人人知晓。
“参与这起案件的,有季家人对吧?”
只有这样,季儒卿他们才会有所顾虑。
“挺敏锐嘛。”季儒卿承认:“败类哪哪都有,更何况一个上万人的大家族,没几个搅屎棍还以为生活在乌托邦呢。”
权力和欲望的交织之下,没有人会甘于平淡的过完一生。
“那你呢?有钱有势还正义可不多见了。”宋盛楠调侃道。
“我已经脱离了他们无聊的低级趣味,别拿我和他们相提并论。”季儒卿的身价可没那么低廉。
宋盛楠伸出拳头:“我等你的好消息。”
季儒卿伸出手碰一下:“我会的。”
离开小区,范柒收获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他体会到了何安安焦点的状态。
“我们现在去哪?”
“当然是去找郑院长。”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办公室,季儒卿敲了敲门。
“进。”他头也没抬。
季儒卿和范柒走进门,对上郑院长迟疑的目光,后者反应过来:“鬼……鬼……鬼!!!”
范柒摊手,脸上的表情在说不是他。
哈?难不成那几个人要转她死了?赚黑心钱呢,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我死的好冤啊。”季儒卿阴恻恻的发出诡异笑声。
“又不是我杀的你……要怪就怪你非要参与这件事……走开!走开!”郑院长哆哆嗦嗦。
季儒卿转头对范柒说道:“看吧,这就是做亏心事害怕鬼敲门。”
范柒挠挠头:“我怎么记得原句不是这样用的?”
来都来了,不让他付出代价怎么能行。
季儒卿慢慢靠近:“给我磕几个头。”
郑院长连滚带爬,跪在她脚边磕了好几个头:“我磕我磕。”
“磕头不是这样磕的。”季儒卿摇摇头:“你把头抬起来。”
郑院长抬起头,磕了半天额头都没红,季儒卿啧了一声,用脚把他头踩下去。
他的头与地碰撞,发出一声钝响,季儒卿满意:“这样才对。”
剧烈的冲击感传来,郑院长清醒了不少,季儒卿能碰到自己说明她还没死。
“你没死?还敢来耍我?”
季儒卿移开脚,看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又往他肚子上踢了一脚。
“说的什么话,头是你自己要磕的,也是你说我死了的。”
“你不应该被淹死在河里了吗?”
根据他们昨天传来的照片,即使漆黑模糊,可以看出她们跳下去后没有露出过头。
“谁说的,我告他诽谤。”季儒卿不爽。
“你想干什么?这是在学校,我可是院长!”郑院长捂着肚子站起身。
“我还是校长,踹你两脚便宜你了。”季儒卿骂骂咧咧。
昌大之耻,文学院败类,李戈走狗,学术界废物。
范柒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季儒卿是汉语言文学的学生,她的词汇量达到了顶峰,但这还不是极限。
郑院长忍无可忍:“你想干什么?”
季儒卿戛然而止:“很明显,找你们算账咯。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见李戈,是你设局将我拉下水之后去见。”
“你不是神通广大么?找我干什么?”
郑院长虽不清楚季儒卿什么来历,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昌城还是李戈一手遮天。
“反正你早死晚死都得死,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季儒卿和他不必讲大道理,只需权衡利弊:“三次了,他都没能拿我怎么样,那你猜猜他会不会让你完成任务?毕竟我本质上还是昌大的学生。现在我将机会送到你面前,你不要么?”
郑院长冷笑一声:“你会有这么好心?说吧,图什么。”
他早已不是一个教育者,谈利益更为实际。
“图一个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图他血债血偿,罪有应得。”
季儒卿的声音在房间回响,掷地有声。